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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安排灵堂的事。衙司里想必也知道了这事,阿爹在衙里的事,我去沟通。出殡后,不日便要回老家守孝去,我安排这些事。”司马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君实,你去写信罢,得叫阿爹走得体面。墓志铭,告亲友同僚,你一向聪慧务实,就也做下去罢。”
司马光唔了声,不多说,便走了出去。
有些事一开了头,下面再做时,早不似当初那般慌乱无措。
去年聂娘子走的时候,院里缓了好久才动作起来。那些个小女使没经过这般悲欢离合的场面,只能愣在原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亏得有一帮老养娘催着人动作,故而聂娘子的丧事忙里有序,不成熟,倒也不多显手段稚嫩。
今年院里的人动作倒麻利,不过倒是花了好些时候承受下这件悲事。恰逢大雪,若是不赶紧做事,定会耽误下来。
将来几日里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在已知的情境下,能多做就多做件事。
家里的姐是在晚间赶过来的。一进院,满处都是白纸白幡,佛陀诵着经,下人烧着纸钱。她一进来,便看到了灵堂前站成一排的孝男孝媳。见她来了,大哥赶忙走过去迎接着,司马光也随后,接应着姐夫与跟着过来的小儿子。
“赶路苦啊,大姐,辛苦了。”司马旦叹着,催着大姐去换上丧服。
灵堂后间放置着一樽棺椁,棺椁头前摆着一盆还未燃尽的纸钱。前堂时碑位,烧着几大柱香。
大姐换了丧服,趴在棺椁旁放声哭着。
她心里也接受不下来爹娘相继离世的事,那些伤痛好不容易淡了几分,如今又被扒开,撒了几层厚厚的盐,一遍遍地点着她。
斯人已去,他们一家,都没了爹娘。
“保重身子啊。”嫂嫂在一旁看着心疼,叫张儒秀同她一起把大姐从棺椁边拉了出来,给人拭着泪。
那几日,他们一家都没缓过来,只是礼数还是要遵照。直到出了殡,回来收拾好搬家物件,便准备启程回老家守丧去。
“等来年再老家那边安顿好,我想着把爹娘的墓都移到老家家族墓地里去,落叶归根,也是爹娘的心愿。”司马旦把一大家召来聚到一起,说道。
司马光先说了声好,大姐也说好。这三人一点头,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不急着走,把这处的事都处理妥当,再上路。官家那边也都知道了老人家的事了,向上向下,我们都大致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细化下去办了。”司马旦说罢,瞧着家里人几脸憔悴,心里也难受,又说道:“今晚回去,都早点歇息罢。都熬了太久了,身子骨可受不了啊。”
一番商议后,一家人才散了去。
司马光跟着张儒秀回了屋,人失了神一般,做什么事都没个力气。就连吹了灯躺在床榻上,也只是连连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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