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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秀说好,见夜深得厉害,便哄着人歇息去了。
司马光自然不能在杭州待得太久,先前应下司马池要他住得久一些的话,也是指待上三天而已,不能再多。
三天也足以叫一位孩子就给他病危的母亲祈福烧香去了。司马光不信那些三教九流做的算命卜卦一事,只是在寺庙里的签上一笔一划地写下祈福句,竖起经幡。祈福签趁着风轻轻摇着,至少在沉香萦绕之中,他的心静了几分。
七月廿二,张儒秀同司马光又回了苏州。同往常一样,二人一下车便各自忙去了。只是这次在繁忙之中,总叫人心里搁着件事,怎么都不舒服。
司马光埋头在一堆案牍折子之上,张儒秀则是出没于各大酒楼茶馆的雅间之内,陪同闫娘子谈着一桩桩生意事。
他俩默契一般,回来后都不再提聂娘子的事,彼此之间也有了隐瞒。
彼时待在杭州,临走前,聂娘子提着力气,给二人都单独见了一面。
聂娘子叫来司马光,嘱咐了一些事。
之后又叫来张儒秀,嘱咐了些事。
那些事,聂娘子先前早同她说过无数次,再提起来,未免多了几分感伤。
这次是张儒秀主动拉着聂娘子的手,眼含热泪,不肯眨眼,生怕少看眼前人一眼。
聂娘子瞧她一脸不舍,有气无力地说着:“去罢,往哪里都走走。代我看看景,没事也不用想起我,我还会好好地陪着你们。”
她用着全身力气把张儒秀推开了来,也叫张儒秀能好好地看她一眼。
三年前初见,聂娘子满脸温和,面态贵气。如今相别,聂娘子早以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脸上已经爬上了斑,人如枯骨一般,毫无精气神。
可张儒秀看见过她之前明媚康健的模样,心里便愈发难受。
张儒秀原以为那次相别后,她至少还会再见聂娘子一次。她心里也存着幻想,想再多陪人几刻。
可事往往不如人意。
八月初五申时二刻,她正坐在铺子里接待着客人,心不在焉的状态刚刚好了起来,便被一脸焦急的小厮给打断开来。
“娘子,您那边来了封急信。”小厮不知道张儒秀的身份,只是觉着事态紧急,便贸然窜了出来,不顾失礼,也要把信递了过去。
张儒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紧,忙对正在咨询着的客人说了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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