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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娘子说罢, 又拉着一旁的张儒秀坐下。
两人早没见过面了, 张儒秀瞧着聂娘子似是变了个人一般, 同先前的祥和的贵妇模样大相径庭。
聂娘子是突然之间病倒的。
司马池先前也给司马光递过几回信,每每提到聂娘子的身子便不禁叹息。聂娘子身子骨根子里便是虚弱的,生了孩子之后一直靠汤药养着。
想来是从同州到杭州来地域跨的大罢,聂娘子的身子一直垮着,不时染寒发烧,叫人看着心疼。
可信上写的哪有真看见来得触动人心?
张儒秀这位外人瞧着聂娘子一番病状心尖都疼,毋庸提司马家的人了。
“阿娘,您的身子到底出什么毛病了?怎么突然就成这般模样了呢?”司马光颤声问道,眼眶泛红。
“没事,咳咳。”聂娘子瞧他一番失态,只是安慰着:“都是老毛病而已,你爹他天天看着我喝药,半刻不叫人懈怠下来。如今不过是倒春寒罢了,天一下热一下冷的,受不住啊,才成了这番样子。”
二月哪有倒春寒?聂娘子显然是为了叫人安心,胡诌出来的一番话。身子到底怎样?只有她自己清楚。
聂娘子说罢,见对面那二人两脸忧愁,便又出声安慰道:“嗳,我没事。出嫁前便是这样,动不动要生一场病。都说了是老事了,不用太过担心。再说了,还有你们爹爹撑着我呢!药啊都没有断过,日日找大夫把脉拿药,仔细得很。”
说罢,又蓦地想起什么,盯着张儒秀看起来:“三姐,等有空时,去瞧瞧亲家母罢。想来你入我司马家也有两年了,中间也没回过娘家,真是苦了你了。”
张儒秀见聂娘子把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忙出声对道:“无妨。爹爹和阿娘常年在陕西那片居住着,我随官人自华州而下,一路到了苏州,两家相隔甚远,被崇山峻岭阻碍着,也是常有的事。”说罢,默契般地同司马光一对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娘子说了声好。从进屋起,她就眼尖地发觉司马光和张儒秀二人之间若隐若无的暧昧。
时不时的对视,时不时地关注着彼此的动作神态,感情突飞猛进,同从前大相径庭。
“往后你俩也得时常照应着。”聂娘子将二人的手堆叠到了一起,颇为欣慰地拍了拍。
张儒秀听罢,点着头。司马光却若有所思般,心不在焉。
聂娘子满意张儒秀的反应,开口说道:“二哥他从小便是个严肃正经的样子,幸得遇了你,才活泼起来。”
说罢,又朝司马光嘱咐着:“你也得多体谅体谅三姐。你在衙里处理事,院里大大小小的杂事都得是三姐给你操着心。你得常怀感恩之心啊,虽是夫妻,可有些事是三姐给你承受下来的。你可万万不能心安理得继续承受着。”
聂娘子夸人的话天花乱坠,叫张儒秀也羞涩起来。
这话确实是往夸大之处说的。事实上司马光整日里待在衙府里,她也没闲着,天天往铺里跑,时不时邀一帮娘子来个应酬,还要分出心来处理生意上的事。院里的事他俩都没怎么操心,亏得有宅老同养娘把持着,才落了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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