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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了。”十二摇摇头。
“我可以先想一个好的,再告诉母妃。由母妃来取也好,取个我喜欢的,你看我像有那个胆子,在父皇面前挑拣吗?”
的确没有。
十二只在窝里横。
“想好了告诉我,我拿上回你看中的田黄石,给你刻一方小印。”
“说定了!”十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十二送的及笈礼是一套点翠头面,颜色极好,价值不菲。绝对是高妃压箱底之物。
莺娘已经显怀,并没有来。她送的及笈礼是一面小屏风,斜生一枝辛夷花,有的含苞,有的绽放,错落有致,栩栩如生,且有一种山花孤绽的雅趣。
我把小屏风放在寝殿,倒比原来的屏风更顺眼些。
听说她是一针一线亲自绣的,我打算有空就亲自探望她一回,一定叫她孕期少碰些针线。
华筵终散,各自归家。
我在瑶池殿多坐了一会。
这里的宫室已向我开放。
它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久无人居,虽有人仔细打理,也透出一股暮气。
我看见一些旧物,有宫装,有团扇,还有长鞭、弓箭、剑器,都被细心摆放,光洁如新。书册颇多,纸已泛黄。我随手从中抽出一本,就着烛光看注解。落字寥寥,可窥见一疏朗女子握笔的剪影。
这大约是自我出生后,离她最近的一次。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一纸小笺落出,墨久字尤清。
她应该不喜欢窝在深宫里与人争斗不休,是以,逝于孤舟,魂寄江海。
回宫时仍坐着步辇,有时我更喜欢自己走,特别是喝了几杯薄酒之后,微微醺,夜风拂面,尤其惬意。今日盛装,走不了几步,我实在不忍叫绣娘们的心血被我踏坏。月下,丝萝光泽莹莹,分外轻盈好看。
放下头发,才觉得疲惫,动也不想动。
匆匆沐浴,有宫女推按解乏,等她们离开,我才从枕下摸出一个木盒。
虽然我已经决定解除婚约,但东西都送来了,打开看看也无妨。
“公主,我欠王小将军人情,才做一回青鸟。”
这是谢临徽的笔迹。谢临徽还能欠王琅的人情?他应是从小就被当作暗卫培养。
多想无益,我打开木盒,里面放了不少东西。白玉簪,翡耳坠,拇指大的东珠,轻巧的镂丝缠枝金簪,上好的徽墨,银票若干。送银票做什么?
有些实在娇贵,他也不怕把东西碰坏。或许是有些仓促?
我翻到底,都没有翻到别的东西。
倒出所有东西,轻敲木盒,才找出一个小夹层。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字迹隽秀有力,风骨嶙峋。
如他所言,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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