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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西南战场一待便是两年多,早已将至交亲信安排好,如今长安城中的那些,几乎全是趋炎附势、草菅人命的小人,或是包容祸心、图谋不轨的佞臣。即便皇帝不出手收拾他们,他也会想办法处理他们。
在皇帝的出手下,长安城的局势发生了惊天变化。朝堂之上逐渐成为齐国公的一言堂,有时就连皇帝造福百姓的主张都会被驳回。有好几次,年纪尚轻的皇帝冲到明华殿,气急败坏砸了一堆东西。
皎皎闻声而来,还未问什么,皇帝便敛了怒气,恢复成从前乖巧的模样,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问:“朕吵到皇姐了吗?”
他会来明华殿大发脾气,不过是仗着如今整个后宫,仍是只有这里最为安全罢了。皎皎心知肚明,却也不过问。自从皇帝大婚前夕,她与之详谈之后,便决定将朝堂之上的所有悉数交付。
皇帝当时没有异议,如今就该受着各种可能。
她轻轻摇了摇头,让人端来一盏清热败火的金银花茶。“天干物燥,火气易旺。陛下喝杯茶,去去火。”
皇帝在她这里小坐片刻,又喝了两杯茶,才重新恢复斗志,雄赳赳迈出了明华殿的大门。
细柳捧着糕点而来,瞧见皇帝的背影,不由得奇道:“陛下就这么走了?”
皎皎看着她手里的水晶桂花糕,脸上的笑意依旧清淡温雅。“陛下近来成长显著。”她语气也是淡淡的,无悲无喜的模样。
细柳细细探究着她脸上的神情,似乎要找出伪装的可能。然而面对如今的皎皎,她注定要失望了。
“齐国公的人又在朝堂上参奏徐空月了。”皎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望着细柳,“你手中的遗诏,打算何时拿出来?”
细柳在她身边快五年了,先前从未听她提起过遗诏,她几乎快以为她根本不在意这东西了。只是她如今突然提起,细柳免不得心怀警惕。
然而皎皎看着她突然升起戒备的眼睛,淡然失笑,“我只是想提醒你,倘若你那遗诏再不拿出来,恐怕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知道先帝留有遗诏的人不多,而知道遗诏的人几乎都以为,那份遗诏是握在皎皎手中。只有皎皎知晓,先帝从来不放心将遗诏交到她手里,他在她身边安排一个细柳,再将遗诏交到细柳手中,一方面用以关键时刻制裁徐空月,另一方面又能时刻牵制着皎皎。
倘若皎皎对徐空月再无杀心,那么细柳手中的遗诏还能杀了他。而皎皎只要杀心不消,那么遗诏握在她手里,还是细柳手里,都不再重要。
这两年多时间以来,以齐国公为首的朝廷重臣多次表达对徐空月的不满,指责他身为西南大将,却始终没能将反叛的西南收复。言官更是多次参他懈怠战事,错失收复临南府的良机。
小皇帝对徐空月的耐心也在这两年的各种参奏下,逐渐消磨。近一年,问罪的旨意不断下发到徐空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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