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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随他!”李济安道,“不能逼太急,他左右便那点盼头,等他自个想通了,自然会撤。如此让他耗着人手,也是好事。”
还有一句,他没说。
但愿太子早些灭了汤思瀚,安了他和他的心。
思至此处,李济安不由想起近日梦魇,全是昔年皇姐面容。
他负手至殿外,眺望蓬莱殿的方向,只喃喃道,“朕赐了阿昙上元夜放花灯之举,乃无上恩泽。只要阿昙不胡闹,安心做我皇家儿媳。皇姐这点血脉,朕自会护之。”
夕阳晚照,他似又想起些什么,只道,“当年裴家二子被逃脱,闻他也曾出现在敦煌。朕让你特派了一支队伍查之,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无有消息。”杜逢山道,“会不会当真只是传闻?若是真在敦煌出现,太子又岂会轻放过。若是出现了,自是同太子妃相认,不会这般半点消息全无。退一步说,是齐王护着他,那齐王又如何忍得住不告诉太子妃?这可是让他同太子妃关系……”
杜逢山顿了顿,转了话头,“观如今太子妃情境,又孕太子子嗣,当是已当兄长亡故,否则她……”
杜逢山每句话落下,李济安眉宇间神色便多一分安然。
须臾道,“尚不可掉以轻心,且让继续查探。凡撞之,就地格杀。”
留一个同是留着裴家血脉的外嫁女,自没什么。
然,那样一个正支嫡出的儿郎,是万万留不得。
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时,李慕正好回到府邸。
今朝入宫,算是消除了陛下的最后一丝疑虑。昨日里,暗子监控到的事宜,自会尽数上传,他那样的说法当万无一失。
天家父子,终究君臣在前。
李慕笑了笑,如同听闻苏贵妃念叨他,一样觉得可笑且无趣。须臾便也收拢了心思,眼下万事俱备,便只等汤思瀚被抓捕归案。
他手中兵甲一时动不得亦无妨,且有那二人行动即可。
而他在长安城中的行动亦会自在些,便如眼下,他不过稍歇了片刻,便让重新备了车驾,预备前往定安侯府。
只是将将出得府门,却先得了封珩带来的裴朝露的话。
原是,让他给定安侯府的老侯爷递一句话,且需他亲口言说。
“回去同姑娘讲,若不是她令你前来绊住了我,我眼下已在定安侯府了。”李慕的耳畔,反复萦绕着裴朝露的那句话。
暮色中,一双凤眸盛满璀璨星光,只施施然上了马车。
从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慕前往定安侯府,乃是因今日的一桩旨意之故。
太子妃将于明岁上元也于朱雀楼方彩灯。
本来确实让他万分头疼的事,只是有了裴朝露那话,他亦觉此间事打通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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