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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司礼监后他一路往下查才得知,旧账牵扯到外廷的镇国将军府。这恐怕也是太子不得已放过的原因。陛下病重,太子背后只有内阁的支持,缺少兵权。外廷是由将军府驻守,不得擅动。如果他拿不到陛下手中的卫所的支持,上位恐是困难。
“崔典籍,该劝的我已经劝过你了,我最后再说一句,我们这些散泥是不成气候的,如若不攀附在主子身上,那很难在宫里扎根下去。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宋掌印站起身来,将那本文书抽走,毫不回头地走出了屋子,只是那背绷得笔直,似乎全靠那一口气撑着。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烟。崔明棠依然坐在凳子上,闭着眼在思索如今的局势,他知道自己蝼蚁之势是没有办法影响大局,他想做的不过是尽所能,做合规矩的事。
我想吃枣糕了(十)
夏日带着嚣张跋扈的气焰降临在深宫,六月的日头每天都在燃尽自己。晚霞烧红了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绽放着自己的美好。夕阳的光线影影绰绰,跟宫墙上的琉璃瓦交相辉映,像是撒了碎碎的金粉,波光粼粼。
转眼便是夏去秋来。院门口有两棵歪脖子树,一到秋天,树上的叶子开始变黄,变红,再过段时间,秋天的凉风一吹,遍地金黄,好看极了。
惊鹊从前,最爱爬树了。
他作为司礼监的典籍,有着一个自己独居的小院落,平日里没什么人会过来打扰。住的屋子不大,中间一个堂屋,两边分为内室和书房。庭院的一边有个不大的小厨房供他自己开灶,也是很久没有生过火了。
崔明棠回到自己的小院,意外发现院门已开,庭院之中一人,两盆,盆中是他搁置在房内的脏旧衣服。
他走过去,拿过盆里的另一件衣服搓洗了起来。
沈惊鹊抬头看了一眼,温和的光线落在那人的身上,崔明棠今日穿的仍是蓝灰色的宫袍,袖子挽在半臂上,斑驳的光影如同一层金纱笼罩在他的身上,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
“你不用在这跟着我洗衣服。”沈惊鹊把他的手拨出去,抿着唇面上全是拒绝的神态。
“这话应当是我说。”他将沈惊鹊手里的衣物拿了过来,却又小心地不碰到她的手。他将未洗完的衣物放置一旁的空盆了,最上面用外衫盖上。这是他不堪的过去,私密避讳,他不愿她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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