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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这位寇姑娘扮做男人来满庭芳玩乐,脸上还带着些稚气, 鲜艳明媚得像是初绽的花。几个月后她却已然经过雨露摧折,不似以往活泼, 却更招人怜爱了。
她细细在寇窈额头上描着花钿, 如实说道:外头来了很多人。
说不定有人能带你摆脱这困境。
未尽之言被吞入腹中, 隔墙有耳,她连这样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寇窈的眼睫颤了颤,轻轻嗯了一声。
繁复的衣裙上身, 一层一层捂得严实。寇窈看了一眼青衣半露的香肩,说道:多谢你。
青衣为她整理披帛的手顿了顿:寇姑娘太客气了,这些都是秦公子吩咐做的。
可这衣裙却是她自己在柜子里挑的。
寇窈将这位青衣姑娘心中深藏的不忍与挣扎的好意尽数记在心中,不再言语。
即便穿得已经比以往厚实许多,寇窈还是觉得寒意不住地从骨缝里冒出来。披帛很宽,她干脆抖开裹在了肩头,只觉得这样暖和些,心中也安稳些。
青衣看着她层层衣衫都掩不住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只觉得触目惊心。
再受些磋磨,她就要断了。
寇窈亦步亦趋跟着她走出房门。
扑面而来的是醉生梦死的莺啼燕语与阵阵香风,她却听不清也闻不明。只是出门她才知晓自己这几日一直待在满庭芳的二楼,眼前的这方栏杆是沈识当时驻足的地方,不远处的角落里就是他们跳下去的那扇窗户。
寇窈笑了笑。
四下突然便静了。
楼下大堂中的秦则放下杯盏,挥手让高台上卖弄风情的舞姬散了,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寇窈。
在这个角度,他刚好将寇窈脸上的神色看得分明,也看出她脸上这笑很是真心实意。
秦则只当是寇窈想通了,心中很是畅快,却在看清她的穿着后皱了皱眉。
周围人神态各异,脸上或是贪婪或是担忧,只不过寇窈看不清楚。她只听到秦则轻佻的声音:白银千两换寇姑娘肩上披帛,不知你肯不肯?
接二连三的抽气声响起。
现在是要她取下披帛,取下披帛之后呢?罩衫,襦裙,难道要一件件用银子换她褪尽么?
若只是个寻常的青楼女子,这一掷千金可能会被传为秦楼楚馆烟花巷陌的风流事。但在座的不少公子都知晓寇窈虽不是出身高门,但到底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家姑娘。
甚至在不久前的宫宴上,他们还为这位姑娘的风姿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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