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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着将这一念头说了出来,没想到却引来了这几人诧异的注视:你今日进宫给他解了蛊,竟没有再种下些别的么?

寇窈:是我疏忽了。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些。

*

子时,宫中。

谢垣在混沌中醒来,麻木地捂住了自己阵痛不已的心口。疼痛已经成为了自然,可今日却又格外与众不同。

一股热意从胸口沿着喉管蔓延,随即转变为针扎似的疼痛。他呜咽着从床榻上跌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野兽般的嘶鸣。

殿外执勤的宫女见怪不怪地对同伴说道:陛下又心口痛了。

另一位宫女蛮不在乎道:痛就痛呗,咱们又没有什么法子太医治不了,太后娘娘手里的药又只能一月一服。要我说来,咱们陛下过得也真够

真够惨的。

惨到偌大一个寝宫也只有她们几个宫女,规矩甚至比旁处轻松许多。

似乎有什么在顺着喉咙爬出来。谢垣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猛地吐出了一口浓黑的毒血。

那血里有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异物,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挣扎般动了动,随后又寂静下去,连色泽都暗淡了。

谢垣不住地喘息着,脑海里掠过一丝许久未曾出现的清明。

发生了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

脑海中残存着的是自己刚过完十五岁生辰的记忆。朝堂之上大臣试探选秀的话言犹在耳,她平生第一次不受控地发了那样大的火,惊得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话。

回去后面对着是她的母后阴沉的脸,谢垣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不是个男儿生气。

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姑娘是在十二岁那年。在那之前她沐浴时从未真正有人看到过她的身子,她一直被喂着那种能看起来像个男子的古怪的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神志也不似旁人那般清醒,反而有些疯。

那时她腹痛难忍,太医却查不出半分病症。隔了几日便好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又痛了起来。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傻乎乎的宫女说:陛下怎么和女子来月事一样痛?

刚进门来探望儿子的秦太后面色狰狞起来,吩咐太监道:将这信口胡诌冒犯皇上的宫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总是笑吟吟的、和其他宫女完全不同的丫头便被拉了出去。待到她踉踉跄跄赶到时,那丫头已经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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