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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魏佑娣说不出话来了,她喉咙里堵着一块哽咽,好似吞了一只匕首,除了疼痛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我不想留在这里……你让我走好吗……求你让我走好吗?”
眼泪突然突破了防线,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终于伸手捂住脸,狼狈地泣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
从小被忽视也好,被欺骗也好,被利用也好,她从始至终只想做一个温柔而又善良的人,从未有过怨言,也向来逆来顺受。但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要经历这种痛苦?
难道因为她的温柔廉价而又不值一提么?
是的罢,这世间多得是温柔乡,姬成煜这般男子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能找到她一个魏佑娣,自然能找到千千万万个李佑娣、赵佑娣……她不过是,魏佑娣痛苦而又清醒地想,她不过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
她现在像一只被逼到绝路咬人的兔子,红着眼睛,满脸泪痕,伤痕遍布。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姬成煜的双手蓦地失去力气,连抬起来挽留一下都做不到。魏佑娣趁机抽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从大门处消失不见。
地上的梨汤渐渐变凉,破碎的瓷片翻着尖锐的角。
姬成煜喜欢吃梨。
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喜欢吃梨,是因为小时候母后曾经给他熬过一碗枸杞清梨汤。那是一个隆冬的雪天,他高烧不退险些丧命,退烧后唇角还燎了几个大火泡,母后给他煮了一锅梨汤让他喝下,那几颗火泡便消了下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他,就是几个忠心老仆。
但是她是如何得知的呢?
大雍的二皇子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片,伸手捏起一片残存在破碗中的梨片,放在口中木然地嚼。
嚼着嚼着,他停了下来,伸手轻轻锤了锤胸口。
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死死攥了一把,那是久违的、锥心刺骨的痛苦。
……
翌日,京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初雪。
往年的雪要等到腊月才能下,今年降得早了些,一夜过去大街小巷早已银装素裹,一片白净。
按照顾瑶老家盐城的习俗,第一场雪要吃红豆薏米粥。但顾宜修怕路面湿滑,比平日提前一个时辰出门,家里没来得及做,便给她留了纸笺和几枚铜钱,让她去街上买点早点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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