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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钰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她与谭清音从小一起长大,最清楚不过,可是也从未见过她与哪个郎君挨得近过。
忽地,唐钰脑海里闪过,她不确定道:“幼时你落水,那个救你的少年郎?”
少女低着头,不说话,耳尖和面颊却一点点红了起来。
谭清音七岁那年,那时正是上元节花灯夜,河水冰冷刺骨,她不慎落水幸被一少年救起,可事后这少年像是消失了般,任谭家怎么寻也寻不到。
唐钰斟酌一下,“可……清音,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了,或许他早已成家了呢。”
其实也有这样想过,当唐钰说出来时,谭清音脸色还是微微白了下。
谭清音忽地情绪低落,低声:“是啊。”
或许娃娃都会走路了吧。
她不知道他的样貌、家室,只记得那时自己浑身冰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昏昏沉沉间只看见他锁骨位置上的一颗小痣。可仅凭着一颗痣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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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巍峨高墙四四方方的围着宫城,殿宇庄严宏伟,抬头便是明黄飞檐挑起的瓦蓝天空。
赏花宴地点设在御花园一处临水馆阁楼亭里,风渐起,纱幔重重叠叠,乐声琤琮,妙曲轻度。
皇后娘娘还未到场,只差了几位太监宫女在此。
楼阁里聚了许多盛装丽服的世家小姐,三五一群地低声浅语,真是人比花娇,一时热闹纷纷。
烈日骄阳下,谭清音擦了白铅粉的面容更显得苍白,她蹙着细眉,再是绢帕掩唇轻咳几声,一副已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模样。
唐钰自然是知道她身体什么情况,她憋住笑,还装样拍了拍谭清音的背。
谭清音一个嗔怪的眼刀飞过去。
角落里端坐的贵女们纷纷相看一眼,有蹙眉担忧的,也有压低了声音唏嘘——
“真是一次比一次病得厉害,也不知下次还能不能见着她了。”
“你也真是有胆子说,说实话,若不是她谭清音这些年病恹恹的,如今该是何等风光。”
有人附和,“是啊,不然这名满京城的美人也轮不到那个周云嫃啊。”
幼时,谭清音的容貌才学便是冠绝京城,又是首辅的掌上明珠,人人艳羡。哪成想天妒美人,一次落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深居闺阁再未露面。
直到半年前,首辅夫人携着这位出现在武昌候夫人寿宴上,众人惊叹,这首辅千金这些年生得是越发美了,即使一副病体恹恹模样,也难掩倾城之姿。
如此姿容,就连那京城第一美人——国公府嫡女周云嫃也难免逊色了几分。也正是如此,这半年京城上下隐隐有让她周云嫃让位的奚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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