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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着粉白鼻子, 点了樱桃小红唇,身穿一身大红色戏服,头戴书生帽,手里捏着一把折扇,动作滑稽,让人见了便要想笑。
唱至精彩之处,李金脱去了戏服, 露出的,却是女人大红的肚兜和藕粉的绸缎裤,再加上那个光头,和滑稽的妆容,什么都不必做,就足以引人捧腹。
随着杨秀兰的一声:“我要你头顶油灯,从这板凳下钻过去又钻过来。”
李金便当真将装了油的灯碗,顶在头顶,用极尽滑稽的动作和表情,躺在地上,开始钻板凳。
一张只有膝盖那样高的板凳,要想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本就实属不易,更何况,他的头顶,还要顶着那碗灯油。
灯碗里的灯芯正燃着,碗里的油晃晃荡荡,好似随时都会洒出来,倒在李金的身上。
可整个过程里,那碗油,硬是没有洒出一滴。
直到最后,吹灭了油灯,锣鼓声停止,三人才从这出戏里面,回过神来。
惊觉已是笑得脸颊微僵。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何李金是一个剃了头发的人。
只有剃了头发,他才有办法顶油灯,才能逗人发笑。
“我久居于此,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戏文,多谢四位的演出。”宋清欢又侧身看向姜半夏,吩咐道:“半夏,给李老板一些彩头。”
此时,李金他们四人,也在宋清欢他们面前坐了下来,听到宋清欢要赏赐他们,纷纷摆手拒绝。
“宋小娘子,这可使不得,”李金摇摇头,又叹息道:“我如今已年过四旬,这出戏,也演不了几次了,从前,宋老掌柜说,他喜欢这出戏,所以,我便想着,趁我还演得动,最后再演一次给他看看,以后啊,想看这出戏,难了。”
“李老板这话是何意?”宋清欢又看了李平安一眼,才问道:“李老板的意思,是没打算将这出戏文教给徒儿?”
闻言,李金低下头去,摆了摆手,道:“这滚灯,实在太苦了,简直就是用眼泪逗看官们笑,还是不学为好。”
“对啊,平安这孩子,生就一副好相貌,演丑角儿,浪费了,他是顶好的小生的苗子,所以,教他的,都是小生的戏文。”杨秀兰也说道。
听到两人这样说,李平安抬眼,飞快的看了两人一眼之后,也将眼神躲开了。
两人当着李平安的面,都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
唱戏,都苦,小生和丑角儿,没有不苦的。
但是,小生好歹比丑角儿更受看客喜欢。
“我唱了大半辈子的戏,演的最多的,就是丑角儿,在戏文里,丑角儿,是最苦的,不管遇到了啥子事情,一旦上了台,都要将看官逗笑,所以啊,即便是有天大的委屈,在台上忍不住哭了,台下的看官,反而会更高兴。”李金盯着面前的茶水,喃喃的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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