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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是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相比之下,虽然身边仍有危机四伏,但比起四境轮来,凡界实在是太安全的地方了。
因此,婴勺一直睡得很沉,直到梦境发生了出人意料的转折,她被那深渊中的风吹向了对岸。
她尚未完全清醒,却已然迅速意识到,那风可能不止出现在梦里。
在双眼睁开之前,她已经进入全神戒备的状态,她感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正在轻微地摇晃,但并没有人对自己发动袭击。
婴勺略放下警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红色。
她的头上盖着东西。
铃铛声又响了,仿佛在为什么东西引路。
婴勺嗅见了鬼的气息。
好几个,凡界的小鬼而已。
她微微抬手掀起遮眼之物的一角,低头看见自己一身红色嫁衣,脚上一双红绣花鞋,前方的帘子飘飘荡荡地透进风来。
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
她从侧边掀开轿帘,看见无边的夜幕和下方黑夜中的城镇。乌云蔽月,是一个不太吉利的晚上。
婴勺看见虚空中抬轿的侏儒小鬼,然后看见了自己掀开帘子的手。
那是她自己的手。
她一愣,手张开又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之前死活没法离开长渊的身体,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居然已经脱困了。
感受着浑身充沛的法力,婴勺深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将车帘掀得大开——甭管这伙小鬼在整什么幺蛾子,走为上计。
她向前一钻。
嘭。
娘的。
婴勺被结界弹回了原位,脑门差点没磕碎了。
她抬手向前送了一掌,花轿的帘子轻飘飘地一动,无声消弭。
外头抬轿子的小鬼们连个响都没听见。
婴勺脑门上冒出问号。
什么情况,这凡界竟有人有如此法力。
婴勺掀起盖头,手一抬,轿帘迎风掀起,指尖法力笔直地凝聚,切在了结界上。
原本看不见的结界,在遭遇切割处浮现密集的荧光,一道半指宽的裂缝自上而下被切出。婴勺额上冒出了汗。
小鬼们抬轿抬得不稳,轿子猛地颠了一下。
婴勺的身体一晃,盖头重新落下来遮住了双眼。她撤回手。
结界上的裂口愈合,再次消失不见。
她握了一下拳。
三成。
虽然逃脱了那凡人的身体,法力却依旧没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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