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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长平书院任教十五年,给不知道多少学生出过考题,看过不知多少文章,这些文章或许有比眼前这篇文笔好的,比它看起来更成熟老练的,比它有更大实用价值的,但是他敢保证,这篇文字绝对是老曲有生以来,读到的存在感最强,最让他喜欢读的文章。
老曲脾气大,其他人也不当回事,笑了一番,杜越铮打了个呵欠:“好了,拆卷子吧,看看这回学生们成绩如何。”
大家纷纷开始拆卷子。
杜越铮拆了两下,忽然停手:“等等。”
他顿了顿,劈手夺过旁边负责经义的郝先生的卷子看了看,又去夺老曲的,盯着看了半晌,脸上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张,目光呆滞。
一众先生纷纷打趣:“见鬼了。”
大家心下好奇,凑过来一看,看着看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
这笔迹,这字体,这存在感强烈的行文方式。
“不会吧!”
杜越铮三两下拆了糊名,所有先生盯着那三个字的名字看了足足半分钟,良久,大家才吐出口气。
所有让他们最喜欢,评为‘优’的试卷,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们书院考试只用糊名,并没有重新找人抄录,毕竟书院重书法,字写得好也是加分项目。
按理说大家早就该发现这一点,只是文章的内容太吸引人,而且没人往这方面想,所以才一时没注意。
半晌,杜越铮讪讪道:“……其实才初试,不算什么,初试高分,复试过不了的有的是!”
众位先生闻言一愣,目光转了转,老曲拍了下桌子:“不行,复试必须过。”
大家对视一眼:“徐山长在哪儿?”
别看徐山长不怎么上课,也不怎么管事,但他可是唯一一个有绝对权利不讲任何条件,留下学生就读的人。
众人纷纷起身,直奔徐忠明常待的半山书斋。
徐忠明正喝茶,一干长平书院的宝贝先生就夺门而入,吓得他差点摔了手里最喜欢的茶盏。
“啊?怎么了?”
难道有考生暴动?
有先生受不了糟糕的试卷,决定宰了考生。
“徐山长,我要你用特权给这个考生开个后门。”
徐忠明愕然,蹙了蹙眉,还没说话,其他人就纷纷吵吵起来。
“没错,杨玉英这学生你一定得知道知道。”
“这孩子算术当真不错。我就没见过把题目解得这么聪明的考生。”
“山长,这姑娘一笔字写得很适合做范例,让学生们当字帖用极好。”
“杨姑娘经历必然丰富,见多识广,所以才能写出如此鞭辟入里的文字。合该在我们书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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