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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被抱着腻歪了会儿,直到脖侧传来湿乎乎的凉意,姜洵才彻底回过神来。只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闻得有脚步声近。
接着,床帷被人掀了起来,一张灼若芙蓉的俏脸,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陛下醒了。
醒了,又懵了。
姜洵愣住:你、你怎还在?
陛下不想我在?气定神闲地挂将床帷拢上挂钩,曲锦萱坐在榻旁,眼皮微撩,慢悠悠地问了他一声:口是心非的滋味如何?
顾不上还在啃自己脖子的姜明霄,姜洵的目光,全然落在曲锦萱的腕上。
虽现下已被垂袖挡住,但方才他分明看见,她抬手去挂那床帷时,探出的一截皓腕之上,赫然戴着一只玉镯。
姜洵喉间发干,他死死地盯着曲锦萱的右手:萱萱,你、你撩起袖子来,让我看一眼。
我若不呢?曲锦萱言辞轻缓。
可纵是这样说,她却还是伸了手作势要去抱姜明霄。
这回,她右腕上扣着的那枚玉镯,被姜洵瞧了个清清楚楚。
半透明的羊脂玉,细腻无瑕,色澄透如清湖水,且那镯子外壁,缠着的一圈相绕的金雀花。
心念乍响,不知怎地,姜洵竟伸出手,紧紧捉住了曲锦萱的右腕,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都黏去那镯子上头。
曲锦萱不说话,也不挣扎。纵是姜洵力气之大,几要将她腕骨捏碎,她也任他捉着,任他盯着。
唇舌似被粘连住似的,姜洵喉结滚动了下,请求道:萱萱,可否扶我起来。
手腕被放开。曲锦萱先是把姜明霄给抱到另侧,接着,她扯过迎枕,弯了腰关圈住姜洵后背,将他扶着靠上了迎枕。
已是向晚时分,寝殿内燃了灯烛,那几处烛光交印着,在姜洵冰玉般的眸中,镀了一层釉色。
因为过于激动,好半晌,姜洵才出了声。
萱萱,你、你可是、可是愿、虽出了声,可话这般打着磕巴说到半途,一时间,喉咙又似被无形之物堵住般,姜洵脑中也跟着空白,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曲锦萱抚了抚怀中姜明霄软软的发顶,抬眸直视着姜洵:陛下若连问的勇气都没有,我不愿意。
心间猛然一悸,姜洵立马以流畅许多的话语,问了声:萱萱,你可是、可是愿意留下来?
曲锦萱虽未说话,可眼神,给了他答案。
如云雾被春风吹开,巨大的狂喜之下,姜洵愣头磕脑不知所措:你不怕我、
是怕的。曲锦萱轻声道:可陛下对我好,我看得出来。
姜洵注视着曲锦萱,心跳无规。
在他的注视下,曲锦萱缓缓开口:若当真能割舍得下,我早便一走了之了。宫里头伺候的人这样多,并不缺我一个。仅是愧疚,困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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