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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堵不如疏是三岁孩童也明白的道理,无论如何艰苦卓绝的努力,也终有功亏一篑的那天,就算再怎么想要避免,安迪也清楚这条痛苦的荆棘之路恐怕已经临近了尾声。
“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活不长了又不是什么秘密。”
女子突然轻笑一声,将安迪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她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扶手,灵巧的手指高高抬起再用力落下,像是在弹奏某首欢快的乐曲。
于是安迪也微微舒展了收起的肩膀,“向导总是会多愁善感一些,不然要怎么对哨兵的情绪感同身受呢?”
“唔……说的有理,”房暄容稍一思索后,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这些家伙总是贴心的有点可怕。”
“得到您这个评价我可有点伤心呐。”男人故意夸张的叹了口气。
“才不,我喜欢贴心的孩子。”一号哨兵笑弯了眼睛,“虽然现在变得沉默又稳重,但其实阿琛小的时候特别的皮,有事没事就骑在我的精神向导上不说,就连碰到不喜欢的蔬菜都会悄悄扔给它,无论怎么训都没有用,你说精神向导哪里会真的吃东西呀?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生一个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可惜,等到我真的有了女儿,却放不出精神向导了。”
听到她的话,安迪无可抑制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王国首席向导叛逃,将防线直接撕开了一条口子,叛军与敌国趁势而入,陷入混乱的守军只能仓促应战,而结果就是连整夜的暴雨也冲刷不掉留在战场上的一层又一层血泥,它们有的来自孩子尚在襁褓的年轻夫妻,有的来自刚刚定下婚约的少女。
男人习惯性的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只老旧的戒指,几乎每个人,都在那一夜失去了不能失去的东西。
他的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坐在沙发上的哨兵,而她只是垂下眼帘,唇畔漫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嘭、嘭、嘭。”
利落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随着“吱嘎”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穿着墨绿色雨衣的卫兵出现在了门口,雨水特有的生冷气息从他身上飘来,来人看也不看安迪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一号面前,在干燥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步。
卫兵在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水渍,几乎要汇聚成浅洼,显然已经站立了一段时间。哨兵们对于捕捉适当时机总是很有一套,他们向来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客套上,哪怕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请进”。
“大人,要塞的门开了。”报信的卫兵如此说道。
“呵,这种时候才给回复,他们也是散漫的可以了。”
这么说着,一号站了起来,她随手拿起帽子戴在了头上,用下压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对着一旁静默的向导扬了一下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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