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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船票,“恭喜你,NO.75,你赢得了这次的特殊赦令,考虑到他们给了两个名额,你可以在这间屋子里随便选一个人带出去,反正他们都被打趴下了。”
青年闻言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外套,走到了老监狱长的身前,接过两张旧船票,顺手抽走了他手指间的香烟在墙上摁灭。
“起来吧,咱们得走了。”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然后在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有一具闻言动了起来,这人有着一头棕色短发,浑身遍布伤口,他几乎是凭借着毅力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来。
“你确定?他看上去要没命了。”监狱长咂嘛了一下嘴。
“我答应过给他一个名额,答应过的事情总要做到。”房其琛答道,然后拨开老者,在狱卒们如临大敌的目光中踏上了通往楼外的长廊。
两名哨兵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紧闭室,为了配合重伤的第379号,房其琛的步速并不快,他漫步于清晨的炼狱岛,即便目之所都被薄纱般的晨雾所包裹。
这大概是今年以来最安静的一个清晨,考虑到他把会在外围嚎叫的野兽统统关进了狭小的隔间,不少普通囚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门,零零散散的出现在围着篱笆的院子里。
然而,并不是所有危险人物都得到了控制,踏上石子路的那一刻,房其琛能鲜明的感觉到从山林中投来的数道目光,他们在打量、评估着他,各有各的小盘算。
“那群家伙都在祝愿咱俩有去无回呢……”
哨兵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在这时候就显现了出来,浑身血迹的第379号经过了一段慢行的缓冲,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呸,一群胆小鬼,只敢缩在自己的龟壳里。”
发梢被血粘在了脸上,棕发哨兵少见的显露出了愤世嫉俗的一面,显然即便嘴上不提,在餐厅目睹的那一幕还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哨兵服用潘多拉,就像是猛虎拔掉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把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全部送进了磨盘被碾的粉碎,是无法被原谅的懦弱。
“有勇气去赌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却没勇气做自己,我们究竟要堕落到什么地步才到底,”棕发哨兵喃喃说道,“这座岛上最终也只能留下被驯养的家犬,对着上面施舍的小小恩典摇尾巴。”
“真有那一天的话,你也能活着看到,”房其琛停下了脚步,“登船吧。”
咸湿的海风和海浪拍打锚桩的声音一同袭来,与岛上的薄薄一层不同,笼罩在码头上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凭借着哨兵出色的视力,二人能看到停靠在码头上的钢铁怪兽,橙黄色的雾灯在上面闪烁,一条软索从船头扔了下来,垂到了他们的脚边。
这就是“爬上来”的意思了。
房其琛伸手拽了拽绳索,然后蹬着船身就爬了上去,第379号紧跟在他后面,只不过身上的伤口让他的动作更为笨拙和迟钝。
没有荷枪实弹的卫兵也没有严阵以待的阵仗,这艘停泊的铁皮船上只有几名沉默的水手和一位仅剩了一只眼的船长,全部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船客会杀人逃逸。
房其琛还穿着他那件单薄的囚衣,径直从列队的船员身畔走过,船舱的大门被人特意打开,似乎是在迎接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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