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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和陈载之不解,只道真像大师兄说得那么轻巧,孙幼公却知不管夺舍还是再塑肉身都非易事,他皱着眉坐起来,向陈载之吩咐道:“掉头,先找个偏僻安全的地方。”
师祖发话,陈载之赶紧照办。
红笺问道:“师祖,咱们不回宗门了吗?”直到现在孙幼公也没有说戴明池亲至寰华殿,丹崖宗却群龙无首,包括孙幼公的亲传弟子在内上千门人都被蒙蔽,这场宗门大浩劫应该怎么应对,她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听着孙幼公道:“先不回去,宗主临去时将传宗玉简给了我,师祖逃出来时别的东西都没顾上,幸好没将传宗玉简弄丢。符图宗那两人没有拿到玉简,这会儿戴明池说不定已经得了信,正在四处找我,”他顿了顿又道:“师祖坚持不了太久,幸好你们三个找了来。换做别人我还不放心,春雪,这传宗玉简师祖就交给你了,它承载着无数宗门前辈们的心血,传承不灭,丹崖宗就还会有重兴的一天。”
孙幼公的口气既苍凉又无奈,带着英雄未路的悲怆,丁春雪登时便红着眼睛跪倒在他身前,红笺和陈载之也听出来了,师祖这竟是在交待后事。
此时锦帆飞舟正飞过一片海礁,陈载之忙将它暂停在一块大些的礁石上,和红笺一齐跪在了丁春雪的身后。
孙幼公将玉简从元婴中分离出来,托在手上,准备交给丁春雪。
他对这个徒孙是十分了解的,对他的中意早便超过了徒弟闫长青,故而虽然心中微有遗憾,那也绝不是针对丁春雪的品行。
孙幼公叹了口气,继续叮嘱道:“一定要小心,戴明池和刑无涯图谋的不是我们哪一个人的生死,他们想要的是丹崖宗,那季有云,便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他挑动宗门水木两系的矛盾,诋毁你们大师伯,又借此引开了水长老。我想来想去,春雪,等我死后,戴明池要如何你们就先由着他吧,穆逢山要带着木灵根门人做什么你也别管。一定要避开季有云的洞察术,好好活下去。”
元婴是不能离开肉身单独存活太长时间的,孙幼公说到后来明显感觉气力不济,好在该交待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他眼望丁春雪等他取走传宗玉简。
丁春雪却罕见地露出了迟疑之色。
他望着孙幼公殷切的目光,突然有了决断,顿首道:“师祖,徒孙受资质所限,所修法术无法与人争斗,自觉不是担当此等重任的最佳人选,师弟师妹资质都远胜于我,来日成就不可限量,师祖不必因为我年纪大而有所顾虑,不管师祖选择了谁,春雪定当全力辅佐,务必使我丹崖宗传承不灭。”
孙幼公怔住,丁春雪所说的正是他心里觉着遗憾的地方,丁春雪的修为虽然未到极限,但孙幼公看得很清楚,这个徒孙已经定型,就算再怎么努力日后也不过与自己相仿,不要说化神,就是元婴圆满也不可能达到,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心甘情愿地将宗主之位让给了师弟凌虚子,没想到丁春雪也做出了与自己相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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