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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江宛的肩膀就缓缓塌了下来,刚才坐得挺拔,一松劲儿就觉得肩膀用过了头,像是骨头被小虫子掏空了,半边身子都要碎成粉,突来的酸痛让江宛的表情有些失控。
尽管她迅速低头控制了表情,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比如太后……
太后身边女官花偈便问:“郑国夫人可用得还合口?”
江宛一惊,忙起身行礼,才说:“多谢太后垂问,妾身用得甚是合口。”
太后淡淡目视前方,没给江宛一个眼神。
那女官低头悄悄道:“太后,是否要让她坐下?”
略一点头,太后搓着佛珠,用极轻的声音道:“我看她青春年华,倒觉得她与宁小将军十分相配。”
说完,露出一点说不出是什么意思的笑来。
她这话别人听不见,皇上却还是听见了的,原本挂着的淡笑逐渐隐没。
花偈道:“太后见夫人正是青春年华,倒觉得与宁剡宁小将军十分相配。”
皇后恬静温柔的笑容便僵了一瞬。
最高座上的三人神情各异。
殿中已然极其安静了,江宛满手都是滑腻的冷汗,她脑海中乱糟糟的,只干巴巴答了句:“太后抬爱,妾身不胜惶恐。”
本以后还有下文,太后却忽然站起身,由花偈姑姑扶着离席了。
花偈道:“太后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不愿扫了各位的兴致,请各位不必离席相送。”
话虽如此,所有人还是都站了起来,恭送太后离去。
送完了,江宛也就跟着坐下了。
歌舞又起,她还在想刚才花偈说的那句话,这算是赐婚的懿旨,还是算随口的闲话?
一时有些担忧,便听得身侧的韩国夫人,笑眯眯道:“夫人不必担忧。”
江宛望过去,见老夫人笑容慈爱,竟下意识说了心里话:“只是不清楚太后的意思。”
“人上了年纪便是如此,爱看小辈们团团圆圆的,因了好心错点了鸳鸯谱的事,也是常有的。”
宁老夫人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
江宛心头顿时一松:“多谢老夫人提点。”
韩国夫人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才转过去看歌舞。
太后离开之后,宴上便再没什么事情发生,那位北戎大王子也是安安分分的。
江宛疲惫地拖着步子,跟随其余命妇一道走到了宫门口。
因不能高声喧哗,所以马车也是按品级列好队的。
江宛很快上了车,接过梨枝准备好的热帕子,先抹了抹脸。
春鸢则打开了点心匣子:“宫宴不过吃个意思,夫人快吃两快点心垫垫吧。”
江宛先是一怔,转而对她笑道:“竟然是白玉糕,多亏你想着我。”
吃过一块糕,她便靠在车壁上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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