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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缈自然知道谢敏朝在打什么算盘,他上前拱手行礼,语气平淡,“请父皇将此事交于儿臣查明真相。”
此话一出,便又引得诸多朝臣窃窃私语。
裴寄清始终立在一侧,面上不显,也从不多言。
“裴南亭既是殿下表兄,那么此事又如何能交予殿下?”窦海芳开口道。
“那么依照窦侍郎所言,裴南亭是裴太傅的儿子,是我的表兄,那么不单是裴太傅有罪,我也有罪?”
谢缈面上带笑,眼睛却是冷的。
“臣不敢。”窦海芳连忙低头。
朝堂之上一时翻沸,谢敏朝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上头,或见李适成始终未有反应,他便站起身来,捋了捋衣袖,“那便依太子所言,裴南亭斩首一事暂且搁置,待太子与大理寺彻查真相后,再做打算。”
他的目光落在谢缈身上,“太子既是储君,那就应该明白不能偏私的道理,诸位爱卿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散了早朝,谢缈与裴寄清一起往长阶下走去。
“你父皇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裴寄清背着手,一边往下走,一边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谢缈那一双眸子神情寡淡,“他把救表哥的机会送到我面前,也递了把刀给我。”
“李适成不但是右都御史,还是个正一品瑾谦殿大学士,他赵喜润只一个左都御史,平日里像个闷葫芦,今日却跳出来了。”
裴寄清面上添了点笑容,“只怕在你父皇还是齐王时,他就已经是你父皇的人了,今天闹这么一出,哪是真让你查什么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与我该是最清楚的,所以他这么做,是让你找机会,将南亭身上的罪名,扣到这些清渠党头上去。”
“猜到了。”
谢缈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你这么着急到哪儿去?”
裴寄清见他步履轻快地下了几级阶梯,便喊了声。
“回去叫我娘子起床。”
谢缈头也不回。
裴寄清在后头摇摇头,失笑,“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天光初盛时,戚寸心就已经起床了。
听柳絮说谢缈去了天敬殿上朝,她便也穿戴整齐,去了紫垣河对岸的九重楼。
她才上岸,走到楼门前还未伸手敲门,却见一颗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就落在她脚边,她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颗浑圆硕大的珍珠。
她一下仰头,正望见楼上的窗内正有一青衣女子在看她。
女子随意地抛着几颗珍珠玩,除了落在戚寸心脚边的那颗,就没有一颗掉出去的。
“师姐。”戚寸心扬起笑脸,朝她招手。
砚竹也朝她笑,又指了指她捡起来的那颗珍珠。
戚寸心起初有点不明所以,待楼门一开,她便提着裙摆跑进去,抬头正见砚竹身姿轻盈,施展着轻功将一支又一支的蜡烛点上那悬挂于顶端的金色重明鸟灯笼的羽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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