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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果然停下,拿着两个烧饼,就站在原地看着她逆着人潮往官道上走。
戚寸心没回头看,只边走边盘算着自己这样走路还要大概两三日才能到缇阳,谢缈留的银票被她缝在了衣衫内衬里,她没打算动用,但自己剩的银钱也已经不多,现在各处都很乱,雇车夫和马车要花的钱肯定不在少数。
想起那花出去的二百两银子,才咬了一口饼的戚寸心不由耷拉下脑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谢缈有没有收到她寄出去的信。
才走出一段路,天光更盛时,戚寸心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官道中央,一位戴着璞头,看着有些书卷气的老者正与赶车的妇人理论。
“不是说好将老夫送到缇阳?我可赶着去送信啊!”
“我可没说,您老的钱不够,我的马自然跑不到缇阳。”那妇人扬着下巴,坐在车上横他一眼,“要是您能找着人再出五钱银子,我就将你们一块儿送到缇阳去。”
“这荒山野岭,你让老夫上哪儿去找……”老者话说一半,忽然瞧见正咬着饼打算从一旁路过的戚寸心,他不由唤一声,“小姑娘,你……”
“我没钱。”
戚寸心不等他说完,便加快步履,从他们旁边过去了。
妇人和老者看着她迅速跑远的背影,又面面相觑。
山崖之上一道颀长的身影飞身而来,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朝他摇头,叹了口气,“徐大人,这小姑娘可谨慎着呢!”
徐允嘉提着剑,抬眼望了一眼晨光里,几乎已经要看不清的那道纤瘦背影,一言不发。
月童城,裴府。
入夜时分,天边银月溶溶,羽毛银白的鸟落于丹玉肩上,他当即取了竹管里的春膏笺,转身走入屋内。
“小郡王,这两日,徐允嘉连着安排了三四次车驾,但郡王妃每次都十分警惕,她既不肯花更多的钱雇马车,又不贪便宜,徐允嘉什么方法都想尽了,可郡王妃就是不上当……就连徐允嘉偷偷送到她身边的烧鸡,她也只吞口水,一口不吃。”丹玉将信笺上徐允嘉提及的事全都转述给了谢缈。
谢缈接了信笺,垂眼扫过几行字迹。
“小郡王,您为什么不直接让徐允嘉露面,干脆些跟在郡王妃身边,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地替她找车驾,送吃的。”丹玉实在有些费解。
纤长的眼睫遮掩了谢缈那双眼瞳里更多的神采,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纤薄的信笺,“我先送了她钩霜,要是此时又向她坦白身份,她会生我的气的。”
故而当日交给徐允嘉的那万两银票,他后来也只让徐允嘉给了她千两,剩下的,都让徐允嘉先保存着。
丹玉听得云里雾里,“郡王妃为什么会生气?”
南黎星危郡王的身份尊贵,而郡王妃出身穷苦,她若知道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戚家的女儿,的确有可能生你的气。”
忽的,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位身着藏青圆领锦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他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却精神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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