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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能有多忙,之前不是带着你一会儿去希腊玩啦,一会儿又去巴黎玩啦,我看他不忙。”
“我们没有去过巴黎……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呢,哪怕谈婚论嫁你也得走个程序,先和人家见个面对吧,这就急着先和别人电话聊上了……我记着呢,我代你问个好总行了吧,我要挂了,下次再说!”
“你等——”
成蔚把电话挂了。挂了又有点后悔。这就是一个谎言不够香,需要更多谎言来加油添醋的情况,竟然慢慢变成她要和“男友”谈婚论嫁了。然而这个“男友”已经凉了不知多久了,半边脸炸开,颅骨碎裂,而且还躺在法医的手术台上。更不用说,在用枪把“男友”的头打爆这件事情上,成蔚还出了一把力。
不过,在联想到胡仕杰,以及他最后的下场,成蔚的心脏已经没有不适感,最近也不做噩梦了。也许就因为如此,她的心理已经强健到可以让它在自己和母亲的通话中暂时还魂。废物利用。这算是一个好迹象。她想,如果她当初只是顺利地大半夜从胡仕杰家里逃亡,没有经历这么多惨痛危险的事件,那她现在未必会把他从心里抹消得这么彻底。当然,这不代表这些危险的经历,让她自豪。对她来说,它们是危险的,但是对这短短旅途上涉及的许多人,却是致命、无可挽回的。
有一辆大巴被截停了。凡是有运乘多人的交通工具被截停,关卡前就会逐渐排起长队。三名队员上车检查。五分钟后,有一名个子小小的女队员,拉着一个不到五岁的小男孩下车了。女队员左右张望一下,朝成蔚走过来。
“成蔚姐,你帮我看一下这小孩。”
“好勒。”
把小男孩留下之后,女队员又回到了车上。
“你叫什么呀?”成蔚蹲下来,笑着对脏兮兮的小男孩说。
小男孩不答话,低头看着手里一个没了脑袋的塑料小人。他脏得像一个星期没有洗过澡。
“喜欢喝酸奶吗?”成蔚又说。
小男孩点点头。
成蔚带着小男孩,到十米外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一小盒酸奶。虽然队员叮嘱过她,逗一逗这些小孩就行了,没必要给他们买东西,但她就是忍不住。这也可能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屈服。这些小孩很多都不太会说中文,一部分是因为父母(如果有父母的话)总在边境两侧讨生活,一部分是疏于教育。她有时候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不如直接零食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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