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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延用空闲的手从保安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皮夹。他把皮夹摆在保安面前,让保安自己从里面抽出纸币。庄延接过纸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又夺过皮夹,看着有半边伸出皮夹之外的身份证,作为一种恐吓措施,把名字和身份证号念给保安听,然后把皮夹塞回保安的裤子口袋。这么干之后,保安果然老实许多,会迎合着庄延的步子主动往前走,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用背后的刀子虚刺一下才往前晃几步。
他们进入了缆车站。接近下午四点,几乎已没有客人。庄延买了两张票,然后拉着保安,在 U 型轨道的上车位置等待。他并不打算乘坐,只是要把对方推进回程的缆车,保证其不会转头追上来。他依然站在保安稍后,刀尖的位置也没有变化。在旁边小凳上坐着的缆车站工作人员昏昏欲睡,并未发现异常。保安似乎弄明白了庄延的意图,也相对放心地安静下来。
新一轮缆车到来了。它们进站,沿着 U 型轨道,减慢速度巡回一圈,再出站。庄延正要把保安推进面前的缆车,突然发现,离他们三个车身距离的后一轮缆车上,下来了三名男子。虽然三名男子穿着便服,但他们的神情,立刻让庄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保安转过头,看见这三名男子,突然眼睛睁大,嘴巴缓缓张开。当他正要求救,声音卡在嗓子眼的时候,有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一是那三名男子其中之一转过脸来,发现了他们;二是庄延立刻勒住保安的脖子,拉扯着他往前冲,一同登上了离出站口最近的缆车。车站工作人员需要确认所有缆车在出站前都关上了车门,才能发出离站信号,引导后台员工操作缆车出站;然而在发出离站信号之前,那三名男子——无疑是胡仕杰的手下——就朝庄延的缆车冲过来。庄延连忙拉上车门;保安试图阻挠,要逃出车外;小小的车厢内不方便施展手脚,庄延只能用身体挡住保安,强行拉上车门,然后对站在外面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高声喊“快点”;工作人员皱着眉,按下了准许出站的按钮。三名新到追兵的其中一名冲上来,使劲拍打他们的车厢,但晚了一步,庄延所在的缆车慢悠悠地离开车站,悬于高空。三人只好回头,试图再次登上下一轮缆车。
“救我!”车里的保安还在叫嚷着。庄延使劲掐住对方的肩膀,把他按在座位上。保安发现庄延的刀子摆放在身体旁边,又要冲过去夺刀。庄延拦住对方的手臂,朝其脸上对付了两下。保安鼻孔中立刻蹿出一股鲜血,洒在膝盖上。
“老实一点!”
“X 你妈!我们后头那么多兄弟,你完了!”
这些人显然平常就习惯了以多欺少,现在知道有“兄弟”要追上来,竟连庄延手中握着生杀大权这一事实都暂时给忘了。他用袖子擦着鼻血,也不反击,只一个劲叫骂。
庄延血液也渐渐沸腾起来,但他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无聊的互相咒骂和争吵之上。他面临的问题很现实,而且很严重。果然如他所料,最早跟踪他的两个人,只是负责盯梢而已,追兵还在后头。他恰巧碰上追兵,是不幸;但是又因此得以把追兵引上缆车,算是不幸之幸。他希望成蔚和杨甄能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尽快逃进大磨村。作为深山老林中的少数民族村寨,虽然大磨村进行了一些旅游项目开发,但仍然存在着一些自我治理的规矩,胡仕杰手下的人若摸到村里,应该不会过于放肆。至于他自己——他相信在缆车停下的另一侧,应该也会有胡仕杰的其他手下。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想要逃跑,总归不会是全无希望。
有一件事,他一定要弄明白。
“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保安白了他一眼,斜着脑袋,一口唾沫吐在车厢门上,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义士。
庄延懒得和他废话。如果拖到抵达车站,可能就没机会了。他抬手,反握刀子,用刀柄猛砸车窗玻璃。保安被吓了一条,抬捂住脸,碎玻璃溅在他身上。大致扫清车窗之后,庄延揪住保安的两边衣领,把他的头和肩推到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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