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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开眼,左手松开,举起挡住侧脸,垂垂挣扎,说:“烟味。”
季延崇动作顿了顿,吻仍旧落下来,落在她手心。
但并不轻柔,近乎碾压式的亲吻。
从手心往外圈发散,发烫,顺着手臂往上攀登。
沈愉初难耐地蜷起指节,捏在指间的烟被他就势俯过去吸了一口,烟白的雾圈蜿蜒荡起。
烟味,酒味,世间最纸醉金迷的气味醺醺萦绕。
“真不愿意跟我?”
他看过来,沉沉的目光,如同周遭的暮色。
沈愉初伸出手,遮住那双眼睛。
只要遮住眼睛,蓬勃朝气的外貌还能还她一个青葱的李延山。
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应该意气风发想要在职场中闯出一片天地,应该在踢球时为场边女孩无意投来的目光而患得患失,应该仰脖灌下一瓶冰镇的汽水,应该尽情挥洒下满额的汗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老成、世故,问她,你愿不愿意跟我。
早衰的灵魂配不上这副芳华的皮囊。
她不喜的视线第三次落到点点猩红的烟火上,季延崇碾熄了未尽的香烟,放开她,“去我家吧。”
走出两步,倏尔折返回来,“可以吗?”
示弱的试探,将沈愉初斟酌着的婉拒措辞堵回喉咙。
一路无人说话。
沈愉初第一次拜访上弘路一号的宅邸。
三百多平的豪宅,居然只设置一室一厅,空旷得像午夜的荒野,没有家具的地方,全是大片的留白,黑白灰的装潢,颜色和线条都冷硬到杳无生气。
浴室里有沈愉初常用的洗浴用品,未开封,整齐码放在宽大洗手池的墙边。
她从中挑出一个香薰蜡烛,点燃,混合了甜橙和天竺葵精油的柔淡气味,总算为这个死气沉沉的空寂大宅增添了一丝生气。
冲完澡,裹上白色的浴袍出来,步入式衣帽间的左侧挂满了吊牌未拆的女士服饰。
身心俱疲,沈愉初无心去仔细翻找,拿起手边的一条白色真丝睡裙套上。
他背对她坐在床上,紧实的背肌如流线,面朝一整面囊括了万家灯火的大落地窗。
缭乱的夜灯流成蜿蜒曲折的光河,美不胜收。
宽大得过分的床,没有床头,也没有床底,厚重的暗灰色床垫直接摆在乌金木做成的底板上,能看清木上深深浅浅的圈圈年轮。
沈愉初犹豫着,光着的左右脚焦虑地交叠了下,还是朝床边走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没睡过,心知肚明地来了,再推拒未免太显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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