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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愉初被过分的天真堵到一时滞塞。
“你看过古装电视剧吧?”她思考了下,换了种方式,尽力试着靠拢年轻人的思维,循循善诱的温和口气,“我们这样的部门,听上去好像运筹帷幄很厉害,其实在古代,大概就相当于王公贵族养的门客、幕僚一类,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但是呢,孙总手下的前台部门,对于整个公司来说,是冲锋陷阵的将军,是盐总商、是铁冶所,是整个国家存在的根基。你想想看,在不是根本性问题的矛盾面前,主公会选谁呢?”
安吉拉听进去了,讷讷的熄了片刻声,想起了什么,又支棱了起来,“可是入职的时候HR明明说过,鼓励我们和领导有话直说,把新鲜思维带入源茂。HR还说,领导都很宝贝我们实习生。”
引导变成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机锋,沈愉初感觉耐心在无邪面前一点一滴流逝。
先前她还觉得奇怪,照她的观察,安吉拉并不是挑事精的性格,怎么敢到副总裁面前拍桌子。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世上真的有“无知者无畏”这件事。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工作职责居然包括——教导实习生“不要跟副总裁吵架”。
她平视着小豹子一样高高噘嘴的安吉拉,沉声打破安吉拉过于理想的职场设想,“你有工作上的想法,当然可以在领导面前直抒胸臆,但如果只是为了发泄私人情绪,那么平等原则并不适用。”
气流像停滞了,安吉拉眼泪哗哗往下掉,终于无话可说了。
沈愉初准备起身。
没想到安吉拉钻了牛角尖,平常看着胆子不大的人,一旦破罐子破摔起来,不撞南墙的决心简直让人咋舌。
将棉柔巾盒子往桌上一摔,突兀嚎啕起来,“你偏心!你这种决定是针对我,你只是不想保护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沈愉初缓慢眨了下眼睛,非常讶异。
安吉拉擤着鼻涕搓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质问:“如果是周老师,你还会逼他去道歉吗?”
沈愉初快要被气笑了,声线无波澜地坦诚,“如果是周明,我刚才当着孙总的面就会把他骂到狗血淋头。”
安吉拉哭到倒抽气,逻辑混乱到一塌糊涂,气急败坏地说出脑中蹦出的第一句话,“如果是李延山,你就不忍心了吧!”
沈愉初对撒泼打滚式的小孩感到无语。
她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权衡,因为李延山绝对不可能制造出这种让她为难的局面。
现在觉得多说无益,安吉拉情绪激昂,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等你能控制情绪了,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沈愉初提步欲出门。
安吉拉将她的回避视为心虚,在身后口不择言,“我看到你给他的咖啡了!你喜欢他!你就是嫉妒我和延山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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