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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辞目不斜视,微微摇头。
“啊,”她肩膀塌下来,踢着路边的石子,“淮宁城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彼时他只记得淮宁有位至纯灵根的女修陨落。并不记得还有个这般聒噪的小师侄。
余光瞥见她显而易见的失望神色,萧辞不知怎的,低声应了一句嗯。
后来他们二人闯过第十层,夺了魁首。
但是她并不开心,她说萧师叔,我小师弟永远没法走出幻境了,他叫宁意,还不会御剑。
那是自己是什么反应?好像只是淡淡说了句“生死有命。”
她很难过,她问如果是我在幻境里出事了呢?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这个假设。“你不会死。”
她擦擦眼泪,眼眶还有些微红,睫上盈着小颗的剔透的水珠子,“反正我迟早也一样。”
后来师祖果真将她骗来了凌霄峰。
她会和师祖一起品茶、吃桂花酥,然后偶尔送一些到他那里去。
一般是日暮时分,在落凰崖能听到她的声音,“萧师叔,别练啦,今天买了桂花酥!”
后来,自己双灵根复苏,天之骄子一朝沦为双灵根的废物。
她依旧每天守着落凰崖等自己,笑吟吟道:“萧师叔,今天从师父那骗了些迎风白毫,快回去泡了喝。”
“很快就不是师叔了。”清冷的男声道,“双灵根的修士担不起剑君尊号。”
她全无所谓,“他们不信你,我信。”
他目光清澈又坚定。后来萧辞才知道,她居然真的早就知道了一切。
那是飞升的最后一关,需证无情道。
她眼底没有丝毫眷恋,坦然道:“萧师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替你证道的。”
然后她以剑气自损元婴,脸色苍白,魂魄如轻烟四散。
“现在我该走啦......”
......
惊醒之时,萧辞额上还有一层薄汗。
他缓缓起身,对自己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居然能够连成完整的情景而惊疑。
这些画面,是从他发现魂枷居然是由自己亲手种下以后,缓缓浮出水面的。
太清晰又太真实。
萧辞深深闭眼,又缓缓睁开,漫无目的地居然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口。
修真者耳力目力皆过人,何况他现在修为远非元婴可比。
屋内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之声夹杂着均匀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萧辞站了许久,骨节分明的手按在门扉上,深恐推门便发现一切全是幻觉。他如今也有些分不清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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