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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之人,各个痛哭流涕,唯有周沛胥静静矗立在队伍的最前列,揣手垂首,眼睫低低垂落,面上平静异常,好似殿中的一切情景与他无关。
袖竹有些不安问了句,“那龙鳞卫的刀都□□了,首辅大人还站得那样靠前,若是伤到了怎么办?”
“他若后退半步,朝臣们又有何底气闯宫?早就作鸟兽散了。”
更何况,周沛胥是何等人物?
他若是有心想要周旋,事情绝不会闹到如此地步,恐怕,京中百姓的呼声、诸臣心中的怨恨、甚至是卫其允的揭竿而起……其中只怕都少不了周沛胥的暗中布局。
周沛胥是故意的,他才是那个背后谋划群臣闯宫之人。
袖竹又担心道,“群情激愤至此,只怕不好收场。娘娘如今已怀胎六月,万事还需已凤体为重,凭前朝出什么事儿,您都莫要去招惹,咱们还是快快回景阳宫去吧!”
沈浓绮摇了摇头,眸光温情落在周沛胥身上,“他在前方披荆斩棘,本宫怎可在后苟且偷生?”
她抚了抚腹部,“更何况,本宫的孩子今后必定不是凡人,就算如今他只在本宫腹中,也该让他提前见见世面。”
袖竹焦急劝阻,“娘娘莫非要去太和宫不成?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奴婢万死难辞其咎,更何况,刘元基就算怎么混账也是皇帝,在娘娘未生产之前,咱们又能拿他如何?”
沈浓绮回眸,露出浅浅一笑,“先帝能在九子夺嫡中登基皇位,心机深沉由此可见一斑,他当年挑了刘元基继位,你以为除了鞭刑,就没有留有其他后着么?”
太和宫。
朝臣们的哭嚎声还在继续,犹如魔音绕耳,让刘元基只感痛不欲生。
哭嚎声刚开始时,刘元基原也是忍着的,甚至还让太监总管出殿劝阻了好几次,一干朝臣却都置若罔闻。
后来刘元基便只干等着,他们总有哭累了的时候吧?届时自然会离去。
但他显然低估了朝臣们的耐力,这群人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已经从辰时一刻,一直哭嚎到了未时三刻!且眼瞧着并无丝毫想要停歇的意思!
更让人觉得过分的是,他们涌在内殿之中,将宫门堵得严严实实,宫人走动起来极其不便,连传膳的小太监都进不来,让人去打口水喝都难!
几百号人的哭嚎声传来,这阵仗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哭丧!着实是晦气十足!
刘元机现在已经想不起雍王牌位之事了,他只觉得若再耽搁上几个时辰,他自己就要变成那块方方小小的牌位,被供在太庙之中了!
好歹是堂堂皇帝,竟然被如此逼宫?刘元基的心态已经由慌张,到憋屈,最后变为了愤怒!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刘元基怒火攻心之下,彻底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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