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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四下无人,簌簌听见他突然问道,“我这十年,竟是作孽吗?”
簌簌不懂他具体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回答说,“世间万千难事,皆是水到渠成,多忧无用。”
徐墨阳觉得这不像是簌簌能说出的话,当即问了一句谁教你的,簌簌圆碌碌的眼睛眨了眨,“是三清老头。”
徐墨阳略显轻松的表情瞬时凝在面上,眉宇间皆是散不去的阴霾,他没有回话,只是独自转头而去,簌簌连忙跟上。
两人不知不觉行至山下,簌簌停在自家门口,再也挪不动脚。
“我要回无忧宫。”
徐墨阳轻道一声,没有妥协的意思。
簌簌绞着青黛衣袂,神色犹豫,脚下却也异常坚定。
徐墨阳望向她的眼神难以形容,只是令她心疼,这般情景,她莫名忆起那夜祭月节,他落寞道,你不要我了吗?
簌簌心中又痛起来,她没有低头看玉锁,也不知是谁心痛。
徐墨阳在原地等她半晌,抬脚走时,簌簌也没有跟上。
“娘亲,她是个好人,只是她唤你娘亲,我便恨她,你是我的娘亲,你是我的,她是个好人,她再来就会死,她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
“晴儿乖,娘亲只有你一个女儿,簌簌是我们的恩人。”
白晴哭了出来,她离家十年,不知在外受了多少苦楚,“她回来我怕我会发疯,我忍不住,我会死的,她是个好人,我忍不住,可她是个好人。”
簌簌听着隔一道墙传出来的声音,她们必是坐在她前些日子新搭的秋千上,像从前她与白氏般,紧紧拥在一起,说着体己话吧。
那样温馨的场面,怎能再有第三人前去打扰?
簌簌静静听着,心知她们没有污蔑自己,她再回去她们也必然会接受她,面上亲热,起码过得去,可她心底莫名升起一阵厌烦,突然想离开这喧嚣的一切。
再等她转头去看徐墨阳时,秋风萧瑟,徒留一地花黄,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留下。
白氏选择了白晴,三清祖师选择了更有价值的灵果,却不知为何,徐墨阳从始至终都选择的是她。
无情剑修,追随自己的补药,却从未伤害,若说没有其他心思,想连三岁小儿也不相信吧。
她从前不承认,是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他在自己心中,终与旁人不同。
簌簌正动摇着,突觉羁绊锁传来一阵刺痛,她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传向四肢百骸。
簌簌浑身痛着,直觉徐墨阳出了事情,她扶着墙,两步走三步停,朝着徐墨阳离去的方向。
你走慢些,让我跟上。
簌簌强撑着身体,她顺着手腕已经尽数充血的玉锁,一步步向前,明明越走近越痛,却依旧执着。
直到她一转弯,看见一抹黯色身影倒在路旁。
徐墨阳眸子半阖,似在强撑,长睫在眼下投上一片鸦羽般的阴影。
“徐墨阳,我们有人动心了。”
羁绊锁,于有情人是锦上添花,于他们而言却是致命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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