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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依稀看见长安城的长亭、柳堤渐渐离着她远去,她猜着自己大抵是离开长安城这叫她不停倒霉的地面了,心中正欢喜,忽地甘从汝狞笑道:“夏七娘,出了京,你就莫装什么千金了,自此以后,若不好生端茶递水洗脚,便将你扫地出门。”
她孤身一人在外,孤立无援下,当即泪如雨下,哭得好不凄楚……
猛地睁开眼睛,恰到一道水柱浇在脸上,夏芳菲哆嗦了一下,疑惑地伸出手,果然手心里,一阵冰凉的雨水冲了过来,细细观察,脚上、腿上乃至胸口,也有水柱不住地冲来。
夏芳菲赶紧翻身坐起,摸着枕头、被子都雨柱打湿,心道骆家再不济,也不会弄间破屋子给他们住,想起临睡前甘从汝的一番动作,连骂了两声贱、人,打着哆嗦站起身来,却见原本侧身安睡的甘从汝忽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哎呦,芳菲怎被雨淋成这样?快些进来暖暖,千万别着凉了。”甘从汝掀开还有热气的被子,热情地招呼着夏芳菲。
☆、为妻表率
还能说什么呢?她不是他的对手。
夏芳菲还坐在雨水淋漓的褥子上,抹了一把脸上雨水,从甘从汝身上爬了过去,摸到他盖着的被子还是干的,心道这狗图什么呢,为了折腾她,怕也是一夜未睡。
稼兰、柔敷几个不在房里伺候着,黑灯瞎火,又不好就这么站在门廊里喊人,夏芳菲摸索着找到火石,点了蜡烛后,将蜡烛移到床边,又拿了花瓶、铜盆、痰盂等越过甘从汝放在窗内接雨水。
听着雨柱子重重地砸在花瓶、铜盆底上,夏芳菲打了个寒颤,终于确切地领会到自己以后要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芳菲,你瞧着咱们这样像不像是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甘从汝握住夏芳菲湿漉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呼气。
想演戏是吧?她奉陪到底!
夏芳菲并不拿帕子擦身上雨水,微微颔首道:“五郎,我冷。”
“那你就进被子里来。”甘从汝道。
“可是雨太大了,你瞧,花瓶里、铜盆里、痰盂里的雨水都满了,须得泼出去才行。”夏芳菲哽咽了,“咱们的新被子、新褥子,才睡了几天,就糟蹋了。”
“那你躺着,我把花瓶里的水倒了。”甘从汝道。
夏芳菲点了点头,待甘从汝从被子里出来,就紧紧裹着被子躺了进去,因被子里的热乎气熨帖地喟叹一声,随后看着甘从汝穿着里衣匆匆地将床上的花瓶、铜盆端出去泼水,终于舒坦了些,不等她再多舒坦一会,就发现其实甘从汝睡着的这地方也并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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