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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告诉五郎,七娘子不忍五郎日日醉生梦死,昔日就想将五郎的酒坛子都砸了,奈何进不到郡王府去。如今见了五郎的酒水,如临大敌,当下亲自动手,酒坛子……”张信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浸泡在酒水中,嘴巴、脸庞都不归他自己掌管。清醒时卑躬屈膝,此时面上露出两分奸诈之色。
“张公公!”小厮们连连呼唤两声,见张信之留下一段话,便漂在酒水中合上双眼,当下感激张信之醉中还不忘给他们指点迷津。
“若把那两个太监放走了,我便烧了字画!”冷不丁地,房门内又冒出夏芳菲的一句话。
若是夏芳菲还清醒着,从张信之的话里,就能明白为什么甘从汝笃定她要跟他同甘共苦。
“叫诸位见笑了,外甥女醉了。”骆澄头会子瞧见夏芳菲醉后模样,暗叹原来她酒品如此好,纵使是醉了,心里还没“糊涂”。
龙津尉统领低低地啊了一声,眼下看来,将张信之的那些话报给太后,才最不惹是生非。
酒气随着风,弥漫在整个居德坊中,渐渐,又向周遭的妙仁坊等处传去。
郡王府的小厮们赶紧回府,将张信之的话一字不改地告诉了甘从汝,甘从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见因常年饮酒,他放在膝上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当即点了点头,“……就连表姐、天佑也只是劝说我少饮酒,唯恐我动怒,不敢砸我的酒坛子。”心中不觉炽热起来,见面前有几盘子精致小点心,就对小厮们道:“将这点心给夏七娘送去,就说,她的心意,甘某懂的,叫她千万别因为这事心绪不宁。”
小厮们连连佩服张信之足智多谋,这么大的事,竟然叫他给圆回来。
多少坛陈年老酒流淌在一处,便是过了两日,酒气依旧未消散。
到了长安城外的夏刺史,为免遭人毒人,领着一群证人乔装改扮,正在十里亭处吃茶歇脚,便听茶馆中人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夏刺史将康平公主几个告了,夏家千金就把敏郡王贿赂夏家、骆家的好酒给砸了。”
跟着夏刺史的一干人等不觉都看向夏刺史,众人都听说夏夫人只有一女,便被夏刺史管教的分外严厉,也因此,那一女的性子很是温驯。这砸酒坛子的人,状似与传说中的不符。
“你只听说了这个,就没听说,敏郡王不但不生气,回头又给夏七娘送点心去了?”
“你说敏郡王这是怎地了?夏七娘的老子还要告他谋大逆呢,夏七娘还跟慕青县主震魇过他呢。”
……
捧着一盏浑浊的茶水,一个模样儿十分老实木讷的中年男子盯着茶碗中漂浮的粗糙茶叶梗,半日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个贱字。
☆、乘龙快婿
夏刺史在长安城外做了小半日,又与其他人乔装成商队慢慢进了长安城,并不急着去户部、刑部抑或着是大理寺报道,先带着一队百来人,慢悠悠地向居德坊,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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