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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梁内监,此人奸猾得很,对太后忠心耿耿之余,又在长安城里四处煽风点火,令康平公主、甘从汝、慕青县主等人打成一团,坐收渔翁之利。
“嗯。”萧太后对萧玉娘的举动不置可否,心内疑惑萧玉娘为何先不肯入东宫后又比皇后还为这些繁琐之事忧心,“你言之有理,整理成折子呈上来。”
“遵旨。”饶是萧玉娘这生性恬淡的女子,此时也激动起来,太后终于肯叫她写折子了。
甘从汝望向踌躇满志的萧玉娘,稍稍有些失神,若换做其他女子,他早破口说出“不遵妇道、狼子野心”等话,但此人是萧玉娘,她原就是心忧天下的女子,他心内百味杂陈,却说不出煞风景的话,甚至连计谋得逞的欢喜也没感受到一分。
夏芳菲并未留意萧玉娘与太后说什么,趁着甘从汝失神,用力地一推。
甘从汝一个趔趄,夏芳菲成功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将手在裙摆上擦了又擦,在心里大骂不止。待要与廖四娘一同退下,又想再多听两句夏刺史的事,于是装作站不起来,依旧跪着揉腿。
万幸廖四娘也跟她一般心思。
甘从汝踉跄了两步站稳,因扯到伤口不免呲牙咧嘴倒抽冷气,心下冷笑定是一时凑巧,那等女子,怎配是他的知己?
“太后,夏刺史的状纸里……”刑部尚书犹豫再三,还是问了。
所谓的谋大逆,乃是损坏皇陵、宗庙、宫阙等,就连他这刑部尚书,也不解长安城中哪一处被无法无天的甘从汝、康平公主、韶荣驸马、梁内监一伙人给拆了。
一道珠帘后,萧太后拿着文书踌躇起来,先望向此时呲牙咧嘴的甘从汝,再看喜怒不形于色的萧玉娘,最后眸子盯在秦少卿身上,她岂会不知今日的事是这几人在煽风点火,就连皇帝貌似对此事漠不关心,却也频频出言促成此事,梁内监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四处扇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虽眼下她不将甘从汝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中,却也不容他们藐视她的威严,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
“梁成,将夏刺史的状纸送给三司的诸位大人,待夏刺史护送一干证人进京,便由三司会审。灵王爷身为先帝幼弟,又是项家所存不多的长辈,便由灵王爷听审,还请诸位爱卿务必秉公办理,将那几个胆敢扒了自家祖坟的孽障好生处置了。”太后盛怒之下,将包裹着锦缎的文书用力地投在梁内监怀中,看梁内监讪笑,便又冷笑道:“梁成,你那些小打小闹,哀家不放在眼中,可今儿个,你太放肆了。”
梁内监诚惶诚恐地将文书递给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三司跟前,跪在太后跟前道:“太后,咱家冤枉。”但凡有脑筋的人,都清楚地明白皇家的祖坟扒不得,且他不可能跟康平公主夫妇并甘从汝一起合谋办事。
“冤枉?哼,你区区一个太监,坐享良田万顷时,可曾觉得冤枉?”萧太后怒气之下,站起身来,不等女官动手,自己撩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袭血红长裙衬得她脸色红润、精神十足,也刺得旁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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