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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徽,这是老夫写的。”聂老头胆战心惊地从怀中掏出自己废寝忘食写出来的心血,心想楚律可是石清妍夫君,他当是跟石清妍想法相同的。
楚律疑惑地接过来,皱着眉头就着昏黄的油灯看了一遍,重又扫了眼聂老头,“聂老,您可是儒家大师,您没觉得您这东西有些欺师灭祖?”
聂老头闻言,直着脖子慷慨道:“老夫为国为民不为君!”
楚律一怔,又继续看,“聂老啊,您没觉得您这东西有负皇恩?诽谤皇族?”
“老夫为国为民不为君!”聂老头依旧是这句话,心悬着,生怕楚律这皇家人会跟石清妍离了心,看不上他的心血,毕竟身为皇家人,楚律头一样要护着的,就得是皇家的体面利益。不,看不上就罢了,若是楚律气恼了,自己必会被他丢出去送给楚徊,可怜他老骥伏枥壮志未酬,便要拖累一家老小……不,也不会,楚律如今可是乔装打扮了,只敢叫人称呼他的字北徽呢,他自身都难保,怎会将他丢给楚徊。
“……聂老怎地顿悟出这道理来的?”楚律问道。
聂老头哼唧道:“老夫听了锦王妃一席话,便觉大半辈子的书白读了,是以、是以老夫决心为国为民不为君了。”
楚律听聂老头这话里话外都满是骄傲,拧着眉头,沉声道:“果然没有我管着,那女人就肆意胡为了,看来我不得留下来约束她。”
聂老头忙道:“北徽约束得了王妃?”那王妃虽是女子,虽已为人母,但看起来跟个活猴一样,不能有片刻安生。
“聂老,你什么意思?”楚律沉声道,一双眼睛危险地眯着瞥向聂老头。
聂老头也眯着眼睛看过去。
对视了半日,聂老头终于果断地向楚律伸出手,从楚律胡须上捏下一头活物,扪死在方桌上。
楚律怔愣住,头一件事,想的就是这活物千万别爬到石清妍身上;第二件事,就是石清妍一点都没嫌弃他,这样的贤妻,当真是天上有地下无。感慨万千,又详详细细地叫聂老头将他跟石清妍的话、以及石清妍进宫后的话、还有聂老头写的“造反文章”通通跟他说了一通,越听越心惊,暗道侠以武犯禁,文以文乱法,石清妍先叫京中子弟们打了一架,闹得沸沸扬扬,后头又诱使聂老头弄出这“反话”,只怕楚徊心里恨不得将石清妍千刀万剐了。
越发笃定了留下来的心思,于是乎,楚律叫聂老头先去歇着,就出门给手下留了个信号,然后便也去睡了。
一大早,聂老头被楚律做软糕的声音聒噪醒,醒来,去锅屋瞧见楚律在灶台边蒸软糕,一时不敢置信,就站在门边,见那梨婆昨晚上大吃大喝,如今还没起来,就说道:“北徽,老夫先走了……老夫绝不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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