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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爷回来了吗?”石清妍问。
“跟着舅爷出去的婆子们来说舅爷去了古家。”
“当真是好女婿,他原是只身一人过来的,也没什么行李,告诉门上舅爷若回来了,不许叫他进门。舅爷若不服,就告诉他,一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便是玩笑也有个度,敢下了赌注去赌自家外甥女有几个面首,可见舅爷跟咱们生分的很,这样的亲戚,咱们可不敢认——告诉他,公主都跪了一下午了,还有眼下父亲在打仗,指不定有人要抓了他做人质,叫他自求多福吧。”石清妍说道,这会子石漠风虽打赢了官司,但一个男子被人迷\奸,总不是美名,也亏得石漠风不肯吃了闷亏,一定要打官司。
“母妃,小舅舅他……”楚静乔迟疑地开口,心想石漠风被撵出锦王府,又才被人迷\奸过,外头人还不定怎么瞧呢,“他也是一时糊涂……”
“你是泥菩萨过江,还想替他求情?”石清妍冷笑道。
楚律看楚静乔跪不住了,便有意做好人:“叫她起来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她陷害她小舅舅也是一时冲动。”这石漠风行事当真气人,石清妍不叫他进门也是应该的。
“冲动?静乔,听见没?我为何罚你跪的缘由,只有咱们娘两个懂得,就连你父王也不懂。你若觉得你跪够了,你就起来吧。”
“……女儿还没跪够。”楚静乔握拳,因看楚律满脸莫名其妙,立时明白了石清妍的意思,身为出身尊贵、位高权重又有众多高人指点的公主,她唯一的短处就是身为女子。她身边若都是一群瞧不起女人的人,那他们也必然会在心里不服她的管教,随她再怎么才智过人,那些人也会因觉得被个女人支使是种屈辱,终有一日,这些人遇到一个差强人意的男主子——那男主子或是她弟弟或是她夫君或是她儿子,就会费了心思将她取而代之;虽管不住天下人的心思,也难以叫身边的下属立时改了心思,但也该尽力潜移默化地叫他们淡忘了男女之别,而不该是屡屡经了她的嘴反复提醒下属们“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这等于是反复提醒他们服从自己这女人是种耻辱,这岂不是自毁城池,一次次傻愣愣地往自己的痛处上戳?
比如石清妍再贬低侍妾们,也没随便将她们送人,外头人要娶也是三媒六娉地将礼节做足了才能娶了她们府里的侍妾,这就是府里的姨娘们只能被石清妍小看,旁人不能欺辱了她们的意思。如此,剩下的姨娘们才会对石清妍心服口服。
自己错就错在说叶宛然不过是个女人,连带着将自己这女人也拉进去贬低了,甚至她还拉了旁人跟她一起贬低自己。
楚静乔再看石清妍,默默地落下泪来,暗道石清妍这才是替她做了长久打算,就算哪一日她不再管外头的事,也该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将事情让给儿子、夫君管,而不是被人逼迫着缩回后院;石清妍如今有了贤淑、贤惠、那谁三个儿子,却还替自己长远打算,提醒她留心这些致命的细微之处,可见她是真心对自己好,“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磕了头,因觉自己这次错得太过,就没起身。
楚律蹙眉,不知石清妍又教了楚静乔什么,心说有了贤淑三个后,为了怕楚静乔对贤淑三个下手,石清妍一直对楚静乔极好,怎地如今重重罚了她?
“
“该吃晚饭了,起来吧。”楚律说道,示意石清妍说句软话将这事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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