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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淇见闻天歌喊贺兰淳爹,贺兰淳坦然受之,心里显示诧异,随即便又收敛了方才训斥闻天歌时的义正词严,一脸恳切地语重心长道:“市井传言阿辞看上了一女匪?大哥,万万不能由着阿辞再做下糊涂事。”

贺兰淳点了点头,笑道:“你来益阳府做什么?”

“大哥迟迟不归,老祖宗叫二哥儿暂代了族长一职——大哥也知道过年族里事多,祭祀种种,都断然少不得族长。老祖宗说阿辞虽不堪,但总是贺兰家的子孙,说是既然阿辞跟甘姑娘渊源甚深,两人之间的情缘牵牵扯扯了几十年,定是上天注定的孽缘。但不管如何,总是上天注定的,便许了他们二人成亲。”贺兰淳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祖宗,是阉了贺兰家所有鸡鸭的那个?”闻天歌看了眼何必问。

何必问一时后悔自己跟闻天歌提了这事,便点了点头,因这老祖宗是贺兰淳母亲,他这外人不好再说旁的。

“难怪你们中原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闻天歌又说道,心想这老祖宗太狠了。

贺兰淳咳嗽一声,不等贺兰淇教训闻天歌,便先训斥她道:“对长辈要尊重,不可冒犯长辈。”训完了闻天歌,却知闻天歌用词或许不妥当,但意思却是对的,这家里的老祖宗果然是年老昏聩了,早年家里老祖宗自是十分宠爱贺兰辞的,但后头因贺兰家传出温雅一事,这素来规矩严整的老祖宗便有些疏远贺兰辞,待贺兰辞离开京城来了益阳后,老祖宗便不许人再提贺兰辞;等到贺兰辞出家后,老祖宗更是恨不得贺兰家没贺兰辞这么个人,在有心人挑拨下,她也曾两次三番地提出将贺兰辞从族谱里除名。

爱之深,责之切。老祖宗的心思贺兰淳也是深有体会,但眼下老祖宗会糊涂到叫贺兰辞“破罐子破摔”以便令他再无回贺兰家的机会,可见老祖宗对贺兰辞已经不是责之切,而是恨之切了。

甘棠因自己个此时也算是有长辈做主的人了,面对贺兰淳的时候也没了怯意,开口道:“伯父,这事是老祖宗定下的,甘棠却不想逆了你的意思……”看见闻天歌扬起了手,声音一颤,又接着说道:“但是老祖宗年纪大了,若是违了她的意思,叫她有个三长两短,又委实会叫甘棠自责。”

闻天歌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见何必问一直看她,就似怕她从头上抓出什么东西来一般,就纳闷地收回手,又看向贺兰淳。

贺兰淳原以为只是贺兰淇这不入流的人做下此事,不想又有个老祖宗搅合里头,如此一来,甘棠跟公鸡拜堂一事,就不是如闻天歌早先所说那般,他们想不认就不认的了。

“……三叔,不知世伯人在益阳府对贺兰府上过年可有什么妨碍没有?据说必问这何家的顶梁柱不在京城,今年给贺兰家送礼的人都少了许多。”何必问得意道。

贺兰淇心道何必问这浮夸之人又在沾沾自得,得意又意有所指地说道:“贺兰家过年还如早先一般热闹,王公大臣纷纷前来,便是如今,贺兰家的过年宴席也还摆着呢。”看向贺兰淳,心道贺兰淳可明白这贺兰家并非只有他一人撑得起来。

“这不能吧,那边打着仗呢。只怕也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削减了爵的公侯上门罢了。年前陛下在这边,锦王爷可没给你们家送礼,熙王颐王又打仗呢,京里生了乱心的富贵贼子忙着另立新君,你们家素来小心谨慎,是断然不会跟他们来往的。算来算去,今年贺兰家定也只有些老旧的人家来给你们撑体面。说来,必问家虽去的人少了,但都要么是朝廷栋梁,要么是江湖翘楚。就连藩王里头,也有人送了厚礼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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