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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仍旧粉脸桃腮的,红云一片。

寒河转头,定定看她,问:“装的?”

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

“那是,不这样怎么住进来好好查看。” 孟香绵颇有些骄傲地答道。

“其实不必。我们先离开,晚些时候我隐身入内查看亦可。”寒河道。

“你也没说呀。”这般嘟囔着埋怨了一句,孟香绵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可双脚才一垂下去,正要去够靴子的时候,却越蹬越远,怎么也穿不进去了。她遂十分疑惑地皱眉道:“鞋子及时长脚了……”

杯子长脚,鞋子也长脚?

寒河:“……”

说好的醉是装出来的呢?

眼见孟香绵就要放弃穿鞋,单穿着袜子下地,寒河终于走了过来,按着她的肩。

孟香绵登时动弹不得了。

“干嘛不让我起来?”她有些生气。

寒河蹲了下去,将两只被踢得天各一方的靴子并在一处,整整齐齐地放好在她脚下,这样总该够得着了。

可孟香绵这会儿却只管在那儿把两只脚晃上晃下,左脚翘高右脚放下,玩的不亦乐乎,就是不穿。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要下地,也不记得要穿鞋了。

寒河:“……”

他活这么久,极少和女子打交道,见过醉汉,却没见过醉了的女娇娥,更没见过醉了的孟香绵。

他干愣了一会儿,只好无奈地伸手,握住了孟香绵的一只脚踝,固于掌中,搁在膝头,阻止了她再乱踢乱晃。

“别动。”

然后,他拿起一只靴子,轻轻套了上去。

当事人孟香绵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清醒着,看见神尊竟然亲自为她穿了鞋,恐怕要真幻不分,只以为在做梦了罢!

等两只脚都穿完了,寒河才让开身,示意她可以下床走动了。

可没想到,亦是短短片刻,孟香绵的醉意再一次进化,她歪着头看了寒河一会儿,刚刚穿好了鞋,却陡然把腿重新缩回了被子中,整个人一挺直,安安稳稳躺下了!

寒河:“……”

行,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

洒金的秋阳冒了个头,时间来到了清晨。

恰恰是一日之中勾栏瓦舍最静的时候。

虽然像叠春坊的这样的,一直夜不闭门、日不关户,迎来送往,从不停下。可一般到了这时候,鸨母姑娘便也都歇下了,坊中只留下个轮班值守的女使。

寒河匿去身迹,行于坊内。

叠春坊主厅的灯是没有机会休歇的,每一处繁华过后的颓靡冷寂都被照得敞亮。

除此之外,那些妖物和恶孽,在登临天地至高、俯瞰四海六合的神尊面前,自然也都无所遁形……

这一趟下来,他大概已经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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