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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除了师父无人知晓,我带人攻入密室之时,烦请你转告阿容一声。”
兵部已然被策反,但黎云书发现了更要命的问题。
争夺军械需要皇室之血祭奠。
大邺在朝皇子只有姜鸿轩和姜赋。
如果姜鸿轩是蛮人的话......她岂不是要杀了姜赋?
谢初当然也明白这件事,他没有开口。
他在东宫任职多年,是看着姜赋长大的,又受了太子妃之托,当然不可能做出杀了姜赋血祭这等事。
黎云书也下不去手。
姜赋还很小,而且很无辜。
这个小家伙从来不懂什么是朝堂争斗,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立场和死伤。他满眼都只有那些泥娃娃,和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
他会扑到黎云书怀里撒娇,黏着她喊“姐姐”;会在太子盛怒时替她出头,也会把他心中最好的东西分给她。
他......让她想到了黎子序。
谢初试探着道:“赋儿还在宫中,你打算怎么办?”
黎云书问:“你呢?”
谢初苦笑,“你知道,我不可能。”
她目光幽深,沉沉地看向邺京城。
街巷中已经很少见到人了。
战事一起,百姓们大都闭门不出,只有巡城的卫兵一队又一队地奔波,为这个城池带来森然寒意。
她该对姜赋动手的。
哪怕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哪怕她只要编个理由,就能轻而易举地欺骗他。
杀一个孩子,能保全整个家国,为了大邺的千秋,她本应如此。
——但性命不该如此计算。
曾经是,现在也是。
“我在想一件事。”
“当年为了保住北疆诸城,朝廷割让了燕阳,三千百姓平白无故的被杀死,那时候,他们说弃卒保车。”
“如果我现在杀了姜赋,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谢初未料她会说这句话,哑了一下,“他们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大邺,不一样。”
“不。”黎云书看着空旷街巷,重重摇头,“一样。”
“如果我们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如果我们的成败要靠一个孩子的性命来维系,我们凭什么说自己是为了家国,为了百姓——又有何脸面称自己是功臣?”
“那你......”
“我还有个筹码,我想赌一把。”
当日,黎云书整顿好兵部的兵力,由自己和谢初带领着,抄近道往阳岐山进发。
临行之前,她面对兵部将士,义正言辞:
“北蛮觊觎大邺已久,今日一战无关党争,乃是大邺抗击外侮之战,是关乎民族存亡之战!”
“我大邺立国数百年,断不可让蛮人断了血脉。”她一振衣袖,“何况十四年前,燕阳拱手相让,蛮人随即屠城,数千人存活者不过数百......若再不将蛮人驱逐国境,当年的燕阳,便是未来的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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