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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了一下,发疯一般要去找嘉王,孰知嘉王早听到了风声,带人朗笑着前来。
“等了这么多年,还是借你之手炼成了百蛊之王,也算不枉。”
奚泽像是被雷劈过一般,连双手和身上的痛楚都没了知觉,只见嘉王摇着扇子继续,“我捉过很多武林人士试毒,但是,他们都不够格。”
“后来我知道,蛊王操纵百蛊,也依百蛊而活。在它诞生之前,唯有体内并存百蛊之人,方是养育第一代蛊王的最佳人选。”
“于是我找来了这毒,也顺着你们医馆的人,找到了那些幸存的天锋军。”说罢,他仰天长笑,“此毒甚烈,唯有以蛊攻毒方能解。事到如今,那些天锋军都已被我毒死,只有这个女子还活着。”
“也多亏了你,一直尝试用蛊救她,为我培育了这么好的饵料。”
“......”
奚泽说不出话。
他的牙关在颤抖,有一瞬间,甚至想把这个面露得意的人拽下去,与阿月同归于尽。
但他的手已经彻底没知觉了。
整个人都像是被冻在了冰原中,又冷,又迷茫。
在他痛苦之时,忽然忆起了女儿的脸。
——他不能认输。
他要学习蛊术,找出解蛊之法!
可是对于嘉王而言......
“奚泽,你为本王做这些,本王甚是感激,也不枉当年救你一命。”嘉王叹道,“这样吧,你是想自己跳进去喂蛊,还是等着本王先杀了你,再把你扔进去?”
林叶簌簌作响。他掩下鼻头的酸楚,咬着牙,猛地跪了下去。
“蛊王尚未完全炼成,蛊术或许能为殿下助力。”他声音颤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往深渊中坠了一分,“奚泽愿效犬马之劳,为殿下完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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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他深吸气道:“说出来舒服多了。”
“所以,这些年你并非在为嘉王炼蛊,而是在找解蛊之法?”
奚泽点头,复又垂下眼,“可惜,我能解一百种蛊术,独独解不了她。”
“她不知受了什么折磨,等我下次再见她时,已经换了副模样。”提及往事,他的声音还是带着沉重,“第一任蛊王最为难炼,她的状态比你还遭,记忆也忘了大半。我去时,她用手在胸口刻下天锋军的纹案,喃喃着等自己恢复好就回军,压根不知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但她忘了我。”
“许是有意,她记住了槐槐,记住了天锋军,却忘了我,大概是恨我吧。”
“我小气,害她断了腿骨,受尽折磨;我虚伪,即便最初时是恨她,还骗走了她所有感情;我更无能,一直到她死,都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所以,”奚泽直直地望着火池,给自己下了结论,“我就是个懦夫,是个混账。”
沈清容一时哑然,“那槐槐呢?”
“许是阿月的缘故,她出生后便不怕任何蛊,但也看不见东西。”他说到这里,不由得抱住头,长叹一声,“这是我最愧疚的,而她这些年来,从未唤过我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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