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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交谈到夜里,顾子墨回了家,两人在巷中随便找了处吃食,解决了晚饭。黎云书看沈清容对清安城颇感兴趣,也暂时没去想备考的事情,陪沈清容在街上散心。
沈清容打量着周遭商贩,状若随意地问:“关州目下如何?”
“刘承望一手遮天,连太守都处置了,算是把关州换了血。”她想想,转了话锋,“不过那日,我使了些把戏作弄他,好歹是保住了沈家的旧址,也为你们出了口气。”
沈清容听后皱起眉,“你小心点,不要牵扯进来。”
“把戏而已,他们看不穿我。”
黎云书说到这里,心情舒坦许多,“虽然没能真正让他们身败名裂,但让他收敛一番也是好的。你呢?我瞧你消瘦了很多,四殿下那边没有太劳累吧?”
他摇摇头,“都还好。”
却丝毫没有告诉黎云书,这些时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痛苦的时候,他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沈家那日的大火。起先扶松在他身旁时,他还能静一静神,到后面几乎是整宿整宿的噩梦,梦见他们喊他少爷、让他报仇,又梦见夫人在火光中扯住他的衣领,言辞凄厉:“你是大邺的五殿下,为什么救不了沈家?”
他惊醒之后,好久都无法从情绪中挣脱出。唯有拼命去回忆她那双眸子,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今日清安城相遇看似巧合,说到底,还不是他知道黎云书会来。
否则以他的身份,呆在南方,总比来阳关道晃一圈要安全得多。
“没有遇上难事就行。”黎云书有几分庆幸,“四殿下当是器重你的,你随着四殿下做事,等风波过去,应当也不会太愁吃穿。”
沈清容过了很久才应声。
二人转完街巷,就回了客栈。黎云书看书到很晚,往往是熄了自己房间的灯时,隔壁那屋的灯才跟着吹熄。
他早已摸清楚这人的作息规律,一大早便准备好饭菜等她。几次之后,黎云书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他顺口:“忙着照顾你。”
“......”
黎云书难得见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这话,竟不好再像以往一样打闹或是佯怒,哑了许久没说话。
沈清容撑着头看她,“害羞了?”
“哪有。”
她轻瞪了这人一眼,又问:“这三个月过得怎样?我看你瘦了很多。”
“太过思念一个人,当然会瘦。”
他手上玩着竹筷,眼神却一直缀在她身上。
这目光与以往似有不同,黎云书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权当他说得不是自己,笑道:“确实。”
结果这些时日,她但凡同沈清容在一起,这人的目光就从未挪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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