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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大道理是没用的。
“妈。”
我叫她,把二宝的饭碗洗干净递过去,“我比你想象的自私。这钱不还我睡不安心,所以只能让你为难了。”
过了好半晌,我妈放下青色的小碗,擦了擦眼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山。”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哭的,躲着藏着,这么无声无息。
简直不像我妈,爱让人变得矫情又脆弱。我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你妈妈了?”她轻咳了两声,声音有点沙哑。
我有点无奈,同样的问题她问过一次,我却不得不再次给出相同的回答。
我的手撑着水池边缘,微微倾身,对她说:“我说过的,您是我妈,这点永远不会变。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到。但其他时间,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不必在寻常日子联系,更不必要再给我张罗相亲。
这些话我打了很久的腹稿。也许是因为我拥有了真正的爱,得到了渴望的人,于是终于能对母亲的角色完全释然,说出口后超乎想象的轻松。
我妈又连着流了几滴眼泪,她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抽了一张厨房用纸擦干净。
她心里不太平静,我能理解,所以沉默着等待回复。
“好,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没有意见。”她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神色太过复杂,我竟然看出一种沉痛:“但有最后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
我垂下眼:“您说。”
“你是不是……”她皱了皱眉,又闭了闭眼,面色很微妙:“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啊?”
我猛地抬眼。
出乎意料的问题,我没有准备,猝不及防愣住了。
周小培虽然手腕不太磊落,但应该是位守信的女士。
那么只可能是……
“您看到了。”我笃定:“中午,在车里。”
“……”她捏了捏太阳穴,神态极度疲惫:“比较巧,我刚巧在阳台收衣服。”
果然。
这柜出得太孟浪。对我妈这个年纪的人而言,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的车里亲嘴的确过分冲击了。
我不善于处理人情世故,因而此时像是哑了火的炮仗,反倒期待我妈向我投掷火星,引线着了,才知道什么时候、怎样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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