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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注定不能安寝。

卧室里还没安静两分钟,谁的手机又响了。裴雁来和我的手机是同一个型号,我一时分不清是谁的铃声。

裴雁来闭了闭眼睛,从凌乱的被褥坐起身,他背肌线条凶悍又漂亮,逆着光像流畅漂亮的山脊——他后肩上有一串我留的痕迹。

是他的手机。

“喂。”

他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有些变化。

“好……我记下了。”他掀开被子下床,递来一个过来的眼神,通话时语气温和沉稳,非常可靠:“胡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稍后就到。”

胡小姐……

胡小姐?

睡意顿消,明明是五月的清晨,我却乍起一层冷汗。我猛地坐起身,该死的眼睛昨晚一直不听使唤流眼泪,现在肿胀得像灯笼。

我用手捂了捂,等到裴雁来挂上电话,才问:“是胡春漫的电话?”

裴雁来点了点头,只穿条睡裤走向浴室:“对。”

水声响起,裴雁来早上也有洗澡的习惯。我心里一紧,跟过去:“老胡他怎么了?”

他关上水阀,以确保声音清晰无误传到我耳朵里。

“没怎么,医生说有新的治疗方案。胡春漫半小时前就联系了你,但你没接。一会儿跟我过去一趟。”

我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捡起来,果然有三通胡春漫的未接来电。

“……好。”

雷克萨斯尚在维修,好在裴雁来还有辆BMW,但是一看就没怎么开过,车里皮革味还很重。

我们接到胡春漫的电话时是早上五点。我三点才睡,裴雁来这个把失眠刻进DNA里的倒霉蛋就更不好说了——更何况枕边还多了个大活人。

俗话说的很对,男人在这种关头总是会有无尽的温情,比如此时此地,我关切裴雁来的念头几乎达到了顶峰。

“昨晚你累着了吧,你歇会儿,我来开。”

我刚拉开驾驶座的门,却又被裴雁来拎着领子扔到副驾。

“把安全带系上,”裴雁来看我一眼,从某些角度看显出离谱的慈悲。他关上车门,一字一顿:“你歇着。”

这气生得莫名其妙,我不明所以地收回手,坐好,但腰疼背疼……哪儿都疼,如坐针毡这个词儿这时候相当生动。

好半天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男人最忌讳被说这个,原来裴雁来也不能免俗。

我没什么底气地解释道:“我是怕你没睡好,所以才……”

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裴雁来垂着眼,又看了我一眼。

“好,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边喃喃,边看他按开车窗按钮通风:“我非常累,我歇着,我歇着……”

医院不算远,但这个时候天亮得越来越早,楼下的花园里已经有病人被护工或子女带出来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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