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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笑姐说的对。”谢弈把手机放回去,“嗨,你说老胡,怎么就得这么个毛病呢。”
“现在癌症高发还年轻化,”我起开一瓶雪花:“老人里十有六七是得癌走的。”
碰了杯,劣质玻璃杯三两相撞,响声错乱。
我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晦气,侧身轻声“呸”了下。
酒饱饭足。
分道扬镳前,李笑笑提醒道,“哥俩,明儿别忘了带身份证啊,行政要扫了填体检单。”
老胡的事儿一出,行政楚主任立马安排了全员体检,地点在一家体检中心,公费,但强制执行。
谢弈拍拍脑袋直哎呦:“得亏你提醒,不然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知道了。”我挥挥手同二人告别:“注意安全。”
回到家里已经快十二点。我洗完澡,头脑混沌地翻找身份证。
但找了十多分钟,没见到踪影。
酒精让大脑迟钝。我急得有些出汗,慢几拍才记起,因为怕隔壁程序员闹事,春节回来后我特地把贵重物品都锁起来。
打开上锁的箱子,底部果然压着我的证件。
身份证有了,过几天可以顺利去体检了。
等等。
身份证……
体检……?
中邪一样,我坐在床边发呆,这两个词不断涌现,又排浪般没入水面。反反复复,寓意不明。
——直到脑海里出现一张不久前见过的脸。
酒气瞬间全散,鸡皮疙瘩很快爬满我的后背,蛰伏多年的巨大秘密在我眼前被骤然掀开一个角。
裴崇,或者说裴雁来的父亲——
这人我见过。
我记性不差,但是在我那平庸得像是车轱辘滚出来一条印子似的前二十七年里,能记得全须全尾的事也就那几件,数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想想也怪。
当时虽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备考生毕竟精力有限,旁的惦记没几天也忘到脑后了。
时隔多年,那些想时像是蒙了雾、亦或是无声被大浪淘沙带走的旧事,却跟起开一坛封了多年的烈酒一样,原貌被风卷着,突然“哗”得一声响,悉数散在面前。
我高中时有写日记的习惯,从柜子里翻出高三的那本,我稀里哗啦地翻着页,找到了那年的四月一日,缓了半晌才确认自己不是酒后犯了失心疯。
是,确实是愚人节,周一,我高考体检。
学校安排一起坐车过去,到地方我才知道定点医院离我和裴雁来家都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
我人缘很一般,每年愚人节也没人跟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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