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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赏”字着实孤绝狂妄。
翠袖一时咂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因何有赏?”
小郡主阖着眸矜贵而淡漠地解释道:“傅相进献的冬炭很得本郡主心意,自然该赏。”
翠袖恭敬地行了礼,应道:“是。”
似乎自傅丞相退婚后,原本乖软可欺的小郡主便已渐渐收起了柔软的内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层孤孑淡漠刀枪不入的铠甲。
倒不愧为傅丞相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徒弟,将他的薄情与狠戾学了个十成。
大约是曾看着小郡主长大的缘故,翠袖对这样的转变隐隐觉得欣慰。
总归这小祖宗背后还有整个皇室撑腰,纵使傅丞相因此生怒,大约也奈何不了临王府。
翠袖替她更了衣,又守着人睡下,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知会老管家备礼。
不知明日一早,这位权势滔天的傅丞相见到如此赏赐,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傅长凛自那日擅闯临王府惹了小郡主愈加厌弃,便再不敢轻举妄动。
临王楚承对他严防死守,纵使傅丞相有通天的本事,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家那没甚么出息的二公子隔三差五往临王府跑。
那日一早临王府的管家罕见地叩开了丞相府的大门。
门童小跑着风风火火地知会了傅丞相,却不想,老管家这次来为的不是和解,而是……郡主有赏?
傅长凛一贯是桀骜强大高高在上的姿态,乍然听了这四字,一时竟有些恍惚。
两朝之间,皇帝尚没有胆子以这样的姿态与丞相府论赏赐二字。
他的小月亮心细如发,冰雪聪明,发觉那炭的来历是迟早的事。
她体质孱弱极为畏寒,冬日里寻常炭火总熏得人胸闷气短,她在相府养伤那几日,似乎格外钟意这样冷香浅淡的炭。
只是彼时他待小郡主虽上心,却并不处处周到。
傅长凛那日擅闯临王府去见小郡主困倦的模样,回府后便吩咐白鹰将那炭送去内务府,充在供给临王府的冬炭里。
为免惹人疑心,他额外吩咐了元福待到放领之日再送,却不想还是被小郡主当场察觉。
小郡主的恩赏不薄,瓷器珠宝应有尽有。
老主簿铁青着脸,无奈依傅长凛的吩咐收下了礼单。
才要将这堆华而不实的物什一并收了堆进库房里,却忽听得傅大丞相吩咐道:“不必收着,放进本相书房便是。”
老主簿难以置信地瞥过他一眼,迟疑道:“这……”
瓷器瓶底尽皆烙着临王府的名章,书房又是平日里接见心腹之地。
纵是陆十那样波澜不惊的性子,瞧见这样的架势怕也要暗自咂舌罢。
傅长凛背着手,眼角眉梢皆含着淡然:“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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