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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突地望过来。
那银面具底下的眼,冷冷睨了他一下。
接着这人说话:“人死了,谁杀的?”
声音很年轻。孟负山想。
“没错,柳老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有人起了头,其余老板也算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一个个恢复了往日颐气指使的模样。
“船内被破坏就算了,现在还有人被杀了了!接下去要怎么样,难道要我们一个个都葬身海底死于非命吗?”这句话完全是老板们出于愤怒喊出来,但当它响在房间内的时候,说话的老板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这种本该无稽的怒斥,在眼前的情景之下,似乎也变成了并非不可能的恐怖未来。
由是,他们的愤怒,便像是一种响在舱内的由自己说出的对未来命运的预言。
“上去看看。”柳先生阴沉着脸,对保镖说。
正常情况下,柳先生给人的印象是随和而文雅的,虽做着这种犯罪的买卖,身上却仿佛总披着一层温情脉脉的纱衣,让所有上船来的老板,都能够感觉到他如沐春风的招待。
直到现在,他给人的感觉终于变了,飘逸的春风沉淀下来,变成地上的泥淖了。
保镖依言看了下,接着为难说:“人死了……”
他们倒是不太怕死人,但不太明白柳先生想让他们看什么。
“我知道他死了,”柳先生忍着怒意,“他是怎么死的?”
“是被幽灵杀死的!”猪肝脸的蒋老板再度惨叫,“四十年过去了,她还是回来了!”
柳老板蓦地回身,抡圆了胳膊给了蒋老板一耳光。
他打得如此用力,蒋老板脸上的银面具都被他打飞了,孟负山看见了蒋老板的面容,那是张方头方脑,虽然养尊处优了许久,但依然看得出年轻时候曾卖过苦力干过粗活的脸,他的额上还有一道陈年老伤,伤早已痊愈了,只剩下一条五厘米长的褐色痕迹,如积年的皱纹一样,深深横在他额头的中央。
“幽灵能夺走他的魂魄,幽灵能割下他的舌头吗?割他舌头需要的是刀子!”柳先生冷冷说。
“可是,可是……”蒋老板捂着脸,他既惧怕又信服柳先生,嘴里嗫喏着,到底没有往下说。
倚着阳台门的银面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孟负山发现站在阳台门前的那个人,没有往尸体方向走的意思。
如果是霍染因的话,出于职业要求,他会在第一时间检查尸体吧?
他短暂权衡,越众而出,前往检查尸体:“我最后见到林老板,是在三个半小时前的一楼中堂。当时三位老板带着保镖从电梯下来,和柳先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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