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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下赌场,想要逃避警方的追踪,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而从郑学望的行程上来分析,他只去过两次,所能了解到的,应该就差不多是上面所说的。
可能还漏了些细节,但这些细节也许未必是郑学望主观上遗漏的——人体的大脑很大,又很小,无数记忆萤点一般在海马体上栖息明灭,时时刻刻,新覆盖旧——想要唤起郑学望对细节的记忆,还要花点时间和技巧。
“郑学望认识许信燃吗?”纪询问。
“他说不认识。”霍染因回答。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霍染因沉吟,“拿了一堆照片给他,他的目光在扫过许信燃照片的时候,没有任何波动;何况,无论从许信燃还是从郑学望身上调查,也都没有查到两人有过联络的痕迹。”
“从对郑学望的行踪调查来看,郑学望是在这一个月之内,才突然有了大额赌博的倾向……”纪询慢慢说,“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让郑学望产生这么大的改变。”
“或许是压力。”霍染因淡淡说,“如果人真的是郑学望杀的,他内心肯定藏着极其沉重的压力。”
这是一种可能性。纪询想。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霍染因像是能够窥探到纪询的内心,他的声音几乎与纪询的想法重叠,“如果不是内心,就是外因。有人在引诱郑学望,引诱郑学望去赌博,引诱郑学望同许信燃靠近。”
——对。
——宁市这么大,赌场棋牌室这么多,远近大小,二三十家,怎么郑学望和许信燃就选择了同一家?
他们的相似点太多了。
都是医生,都做违法手术,还都赌博。
这种相同的选择,不能简单的归结为巧合,更像有一只手,有一个人,在暗处悄然让他们靠近。
这只手,这个人,是已死的陈家树?
还是……
纷乱的想法中,有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会是他吗?
会是……
“你想到了谁?”霍染因问。
纪询转头,看见霍染因洞悉的眼。他沉默不语。
霍染因嘴角勾了勾,不是笑容,是理智的锚点:“纪询,孟负山救过我们一次,我对孟负山没有恶意。如果你觉得孟负山没有任何问题,人不是孟负山杀的,你正应该让警察调查他——调查他,也保护他。”
“你有句话说错了。”纪询突然说。
“孟负山不需要警察的保护?警察会坏孟负山的事?”霍染因侧侧头,表现出轻微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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