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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栖语是个毫无疑问的美人。
个子娇小,面容清丽,穿着一身蕾丝连衣裙,脚下是镂空白皮鞋,坐在椅子里的时候,浑然像个精心装扮的洋娃娃,一双鹿似的圆眼,水盈盈的,在朝下的细眉衬托中,似乎随时能流出悲伤的泪来。这个低落的娃娃,蕾丝越多,越缀着晾着她层层叠叠的忧郁。相较许成章的专注,她就显得有些魂游天外了。
她含雾的圆眼,似乎对着镜头,又似乎没有,那氤氲的雾气可以看成是悲伤,但也许,同样可以看成是潮湿的冰凉。
这张照片是扉页照。
照片下边,有人用钢笔写了:
“1989年11月,和妻摄于白玉照相馆。”
霍染因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三。
纪询想。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他着重看了眼霍栖语还未显怀的肚子,接着又往下翻,这个相册应该是许成章在打理,有很多他和霍栖语的照片,都被精心整理与黏贴,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坐着不言不动的娃娃,似乎也能绽出些许笑容,在阳光中释放年轻的生命。
然而与这些相对的,是几乎没有出现在相簿中的霍染因。
那时候霍染因是什么状态,过得如何?便也无从得知。
纪询翻了一会,两人以外的照片开始变多,婚姻婚姻,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树木的生长,总会蔓延出越来越多的枝枝蔓蔓,有些婚姻的枝枝蔓蔓是健康的,翠绿的,招展着蓬勃生机的;而另外一些,就是枯萎的,长得越大,越缺乏营养,越蛀越空,到了最后,也就剩下一截枯木,衰朽半生。
纪询又翻开小的相册。
小的相册,不再是夫妻间的家庭相册,而是许成章个人的人生相册,里头有他小时候的照片,他的家乡照片……以及突然出现的一处空缺。
一张原本被黏在此处的照片被撕掉了。
撕得粗暴,让相簿原本的内页,都被撕出一道裂口,甚至殃及了临近的照片。
还有原本写在这块位置底下的一行字,也被用黑色水笔重重涂画抹去。
纪询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这个地方,接着将这本相册后半部分快速翻过,看还有没有类似的照片被撕去的情况。
还有一两处。
这一两处照片下的文字也被涂抹掉了,但没有像第一处那样涂抹得这么彻底。
透过胡乱划去的横线,纪询辨别藏在底下的文字。
“1981年,霞珠中学毕业照。”
“文成虎是霞珠县人。”霍染因闭着眼睛,“我记起来了,我爸爸,许成章,也是霞珠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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