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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个年老的女性,她是周召南的母亲。她老了,脸皮已成了发皱的果子皮,有些人,越老越显得慈祥,哪怕皱了缩了,也带着种笨拙的可爱;而另外一些人……他们耷拉的眼皮垂挂狡诈,皱起的纹路暗藏奸邪,连眼角的一抹余光,都似乎带着损人肥己的油滑的光。
“你好。”纪询开口,“我来打听一点事情……关于霍染因的。”
关于高二时期的“周同学”的。
*
他进门了,坐在沙发上,听着周召南母亲的絮絮叨叨,人老了,话就多了……间隙之间,他又想起那天和周同学接下去的对话。
“警察……哥哥。”周同学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之前一直没有说出的称呼,“你真的很聪明。”
“我想杀了他。”
“所以我做了购置毒品的投毒计划。但许诗谨好像偷了它。”
“你想杀了他,‘他’是谁?”纪询紧迫追问。
这是周同学第一次叫他“警察哥哥”,也是首次向他承认自己有杀人的心,他以为——他确定——他已经突破了周同学的心防!
但他错了。
周同学冷冷看着他。
那不是一个被突破了心防的人的眼神,那不过是一个终于承认了对手的敌人的眼神。
“他是谁……不重要。”周同学说,“他总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是抢了周同学名额的那个人吗?纪询想。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能被周同学如此惦记的人,一定是和周同学有过剧烈冲突的人。
“漆黑的,肮脏的,浸在泥里,浑身长满虫子。”
周同学以如此蔑视的口吻形容‘他’。
“他总是悄无声息。”
“靠着沉默和怯弱的假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他该被审判。”
“死掉了,他就不用说话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
“……那小孩,刚来我们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句话牵回了纪询的思绪,纪询看着喋喋不休的周召南妈妈。
“我们还以为他是哑巴呢,检查来检查去,明明医院说声带好好的,但人就是不说话,你说这是怎么搞嘛,外头搞不清的,还以为是我刻薄他。”周母苦着脸,“分明就是他自己怪!这还不是他唯一的怪癖,他冬天居然不盖被子,就裹着羽绒服睡觉,还爱开窗,他的小房间里又没有空调,一个冬天里,不知道感冒了几次,是我后来好说歹说,才让他把这毛病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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