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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游戏里的感情失败不是因为网络的虚幻,而是大部分人不愿意接受二婚带着孩子这样的束缚。而工作上的失败,则是习以为常的职场法则。

“因为一次婚礼、一场生育,她就从一个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被束缚在这场冰冷无望的婚姻里,不但需要忍受丈夫的漠视,还得面对自己身份的落差。

“就像她对莫耐感慨的那样,高爽觉得自己被这个社会抛到了身后,在这种强烈的情感驱使下,她一方面想要结束自己提前垂暮的生命,一方面想要报复丈夫。

“但她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无法草率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开始策划自己的死亡,又渴望这个过程中随时有什么能打断他。

“她诱使卓藏英,或者干脆就用卓藏英的名义给自己买了份保险,大额保险其实并不需要本人亲自出面就可以购买。

“这份保险包含了常见的两年以后生效的自杀选项,那是她给自己选的死亡时间,是小俊读小学一年级,差不多长大拥有一定独立自主能力的年岁。

“她在两年之期到来之前,曾想要过最后一次挣扎,她放低要求去找工作,很可惜,她又失败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催促她赶快赴死的必然发展。

“高爽做了死前的最后一场旅行,她去看了日出,她回到家,保姆被预先以旅游的借口调离了,万事俱备,她打了电话,声称自己待会儿还要去见孩子,以此制造自己不想死的假象,接着她躺在床上,等着擦掉指纹的加湿器里的毒药发挥作用。

“等到警察来到现场,看到保险金和刻意隐藏的遗书,一切的杀人怀疑自然而然的就到了卓藏英身上。

“魏真珠说的没错,高爽确实是以她最羡慕的优雅姿态死去的,因为高爽杀卓藏英,不需要像她那样脏了自己的手。”

“但这一切同样没有证据。”霍染因没有立刻被纪询的陈述迷惑,他思路清晰,沉声说,“即便你给高爽增补了那么多可靠的动机逻辑,它的可能依然是平等的。”

“遗书。”纪询说。

“高爽让父母把家具丢掉!”霍染因回忆一遍,迅速抓住重点。

“她担心有毒物质残留在家具上。”纪询叹了口气,“这是母亲才会留下的遗言。直到生命的最后,她依然关心她的孩子超过她的计谋。一个对家庭漠不关心的丈夫,可以模仿她的字迹,但永远无法模仿她身为母亲的心情。”

霍染因再没有疑问。

每一次都这样,纪询总能在最后将他说服,令他深信,这就是不为人知的真相。

“所以,你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真相说出去?”

霍染因也和纪询一样,看向了送葬的队伍。披着麻衣的孩子走在队伍的最前段,专业的孝子贤孙哭天抢地的声音完全将孩子天然的哭声掩去,那是小孩对母亲最后的濡慕。

“你并不想洗刷卓藏英的杀人冤屈?”

这回,沉默地换纪询了。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碰到许多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的事情。纪询碰到的可能尤其的多。

这样的沉默绵延到这行白衣队伍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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