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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询的太阳穴忽地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他的大脑狠狠振荡了一下!
“怎么了?”
霍染因诧异的声音响起来,纪询这才发现自己用力抓住了霍染因的手。
“我想到了一件事。”纪询说,“你还记得孔水起收到的那封信,香味有多浓吗?”
霍染因蹙蹙眉:“考虑到这封信已经寄出很久,残留在上面的味道确实比较明显,但也要考虑孔水起将其存放在塑封袋中……”
有“比较明显”就够了!
纪询没有听完霍染因的话,直接将人拖到练达章办公室。
办公室的玻璃墙依然一层不染,玻璃墙后,练达章背对着他,面向自己那张大得出奇的办公桌,正擦拭一个摆放在桌上的天平。
他进门的响动惊醒练达章,练达章转头歉然:“等久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好。”
“信上的香水是你故意喷的。那封信从寄出到警方手里,过了差不多两天,香水味还有残留,所以它不是不小心沾上的。”
纪询望着这张端正斯文的脸,慢慢说:
“练达章,你刚才说的那番谎话,实在精彩,所有人都被你骗了过去。”
“不,不对,你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不过把它们都小小的加工了一下,真实的谎言,你不愧于你的学历,你的工作,你真是深谙此道。你说的没错,辛永初不该承受这么多,因为你——才是本案主谋!”
手中的天平被练达章放下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纪询,没有说话,只做了个让纪询继续的手势。
纪询的眼中、脑里飞速的掠过一系列不同人提供的证词,最后定格他和霍染因在酒店隔壁窃听到的一句话。
练盼盼抱怨:“更麻烦了,还得等一轮他开门偷偷查岗。”
纪询精神重新集中了,各种证据,各种逻辑,在他的大脑中打散又组合,他说出了刚才那段截然不同的推理——或者说,更进一步的推理:
“辛永初找上你时,你并不想参与这桩复仇。或许辛永初最初的计划就是他在杀人视频里干的那样,找到赵元良,威逼他供出同伙。而这种行为在你看来极为可笑,且很难得到有用的结果,所以你并没有立刻答应他。”
“但你是一个圆滑的人,你也并没有立刻拒绝他。一方面,你担心走到这一步的辛永初狗急跳墙;另一方面,你曾受过汤志学的雪中送炭,立时拒绝,总显得你忘恩负义。
“你们有过多次联系,其中一回,恰好被下午回家的练盼盼撞见。那天,练盼盼躲着跳窗进来的辛永初,而你,躲着突然回家的练盼盼。
“你很吃惊,女儿为什么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逃课,你悄悄的跟上她,你看到她上了陌生男性的车,晚上还偷偷溜出去,凌晨才回家。
“这也是为什么从前不怎么管女儿的你,最近晚上都要去练盼盼房间门口转一转,你早就发现了她晚上的小秘密,这也能解释当初在警局里,在你妻子彻底崩溃的情况下,你却显得如此镇定,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最能理解孩子的最伟岸的父亲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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