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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骚乱就以此处为圆心,振荡一般向四周辐射。妻子先大叫一声,扑在丈夫身上:
“老公你怎么了?”
众人慌乱的脚步响起来。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争先恐后地簇拥上来,七手八脚扶起倒在地上的练达章。
“练律?练律你还好吗?”
“出事了,快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街对面就是医院,赶紧把练律送过去——”
他们忙乱地将练律师抬出自助餐厅,一眨眼间,自主餐厅只剩下翻倒的椅子狼藉的桌面,而练律师倒下的那张桌子上,一张小兔糖牌子的奶糖包装纸,静静躺着。
*
一切的发生都极其突然,对辛永初的审讯,不得不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威胁暂时中止。
袁越紧急召集了一支的人开了个小会,但会上并没有什么人说话,空气沉默得坏了的牛奶一样,黏稠结块,散发着令人难以容忍的味道。
半天,有个年纪最小,叫方新觉的警察迟疑开口:“我觉得……他是骗人的吧?”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持这样的观点。
在场绝大多数警察,包括袁越,都想过这种可能。
袁越紧锁着眉,口气难得严厉:“不要抱侥幸心态,警察得预防绝不可能出现的万一。”
之前和袁越搭档的国字脸警察,他叫居正国,说:“犯罪嫌疑人的性格较为执着偏激,兼之硝酸银获取方式简单,用来下毒的可行性很高,来源也很难追溯,不得不防,得加急询问,想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更多关于投毒的消息。”
“紧急调取辛永初最近一段时间的行动轨迹、通话记录、消费记录等,观察他是否曾与可疑人士接触或出入超市、便利店、小卖部等公共场所。想要随机投毒,让受害者无知无觉的放进购物篮是第一选择,还有一些习惯在门口放糖果供客人随时取用的店铺,这种可能性也很高。”袁越揉揉眉心,同时补充,“我去局长办公室报告。”
一支的所有人都又沉默了,他们头皮有些发麻,这个本来很清晰简单的案子如今已经朝着大案要案拔足狂奔绝不回头。
这还和上一个大案不同,它已经直接威胁到公共安全,社会影响更加恶劣,想必等袁越上报之后,局长就会在办公室里骂足十五分钟的爹,然后等不了几个小时,又会成立专案组——
警局已经千头万绪,询问室内,辛永初还是进来那副老实样子,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叫人毛骨悚然:
“警官,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这些奶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发作,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切都是随机的,但是我确实放了。”
“你们要是商量好重启案件,就用宁州公安在线的新媒体号发一则公告,公布汤会计案的进度,然后附上让公众监督的导语,这个我希望由我来写。
“但是发布之后也不是万事大吉,如果不定时发布警局关于汤会计案的重新调查进度,外头死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汤会计是无辜的,这些人也是无辜的,我想警方不会因为几个杀汤会计的罪犯,就无视这么多人的安全吧。”
“你想写东西,总要有人看。说吧,你外头有几个同伙,他们是不是都和汤会计有关!”陪同进来的预审开口,当头一句话,就如一把手术刀般,直插问题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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