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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询说着,看向那些在封面上写了五花八门的内容的信件。
“其余女人的父母没有。可能是信件没有投递到;可能是投递到了但因为种种原因父母决定不回信;不管如何,虽然这么多年来,从这里逃出去的女人依然一个也没有。但她们漆黑的世界因此而开了一个小窗户。至少她们中的一部分,可以悄悄和外界联络了,哪怕这种联络的时间长达一两年。”
“这种情况下,奚蕾长大了,她是个很幸运的女孩。”纪询面无表情,“在这个村子里,她既没有被控制,也没有成为公共财产。这里的妇女们以及程正,都费劲心力地保护她,教导她,让她能够长出翅膀飞离这里。”
“奚蕾做到了。飞出去的女孩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每个帮她飞出去的人都这样说。于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村子,来到宁市,小心翼翼千方百计地要在宁市留下来……她本可以做到。但她被杀害了。
“奚蕾死了,坍塌的不止是这里妇女的希望,还有程正的天堂——程正那个虚假的脆弱的良知天堂。于是胆小了二三十年的他,在愤怒的趋势下,做了一件事。”
“他杀了陆平与唐景龙。”
纪询开始缓缓叙述,霍染因已经讲过的那个故事,“18号,他带着花色塑料袋去敲陆平的门,那天是死去的奚蕾的头七,他走进去,自称是唐景龙派来的人来帮陆平料理首尾。他或许告诉陆平,你搬家是不够的,一旦警察有所怀疑来到这个家,这里长年累月生活的痕迹所留下的dna都是铁证,所以你最好叫搬家公司过来把所有的一切都破坏掉,变成毛坯房的样子。
杀了人本就心虚愧疚的陆平听从了他的建议,用自己的手机和账号预约下单了明后天的搬家订单和大扫除订单。程正接着又让他、或是杀了他以后用陆平的名义和唐景龙约好19号9点前后在杏林路烂尾楼停车场附近见面的事。
唐景龙可以错过所有人的邀约,却不会错过陆平的,他被曾鹏打伤手臂的第一时间都想悄悄去花鸟市场见一见陆平,更何况是陆平的主动邀约。唐景龙也知道,他和陆平的联系最好不要进入警方的视野,所以19号他取完钱应付完许信燃以后,是特意避开摄像头偷偷来到赴约地点的。
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程正的悉心策划,他顺利的杀了人,顺利的绑了唐景龙回家。
而这些,都被同行同车的妇女们察觉了。”
纪询顿了顿,像是在反复揣摩那时那刻妇女们的心态,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阵,才慎之又慎的继续往下说。
“最初,大约就是那被放在车后座的春联上被沾走的金粉。
18号的晚上下雨了,同行的大明哥是不可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也不会关心程正去了哪里。但负责采办年货的妇女们心中已有些疑惑,一向细心的程老师怎么会弄湿放得很靠里的春联呢?
除此之外,还有陆平被分尸后的头颅,这些谨慎的程正不会丢在梧山,只会带回小乡村。为了防止尸体腐坏散发恶臭,一定会有类似活性炭或制冷的装置保存它,这样的包裹是前一天没有的,它体积不小,也很可能被同行的妇女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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